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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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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尤穹能寻到居翮山去,不就是渭南王的助力吗。

渭南王闻言勃然变色,他怎么能都知道!

自己藏得这么好,他若都知道!那今夜又是为什么?

请君入瓮!先头白徽就在这招上跌了一跤,他难道也要如此?

想问的话没问出口,潮水般的士兵用楼中涌出,将他和带上楼的死士全都围了起来。

局势一下子颠倒了过来。

见此情景,渭南王什么都明白了,握剑的手迸出青筋,“皇兄跟我演这一出,好玩吗?”

“谁说朕跟你演了,凭你也配,”赵究站起来身来,剑指着他唯一剩下的弟弟,“想做皇帝,朕给你一个机会,拔剑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面对如此挑衅,从前的渭南王笑笑就过去了,若是束手就擒能得一丝活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丢了剑。

可赵究不可能留一个谋反之人,今日就是死,也要让他吃足苦头,渭南王提剑冲上前去。

两把剑锋相触,当当当数声,赵究将负伤的那只手背在身后,踏着平稳的步子向前走,不管渭南王究竟从哪个角度刺过来,他偏转手腕,全给挡了回去。

渭南王知道赵究会武,在端午之变和白徽谋反之中未见他多加动手,便以为自己这几年蛰伏苦练,怎么也压他一筹,没承想连他受伤时的状态都有不敌。

赵究凉凉说道:“你还是适合做个膏粱纨绔,靠着出身被宗室供养的废物,还想学别人造反,你是像从前一样,在逗兄长发笑吗?”

“杀了他!本王就是大靖唯一的继承人。”

渭南王被这般羞辱,已经无谓于一对一,大声吼道。

那些死士没有犹豫,抽刀杀了上来,然而渭南王府的死士凶悍,赵究的手下就更似猛兽豺狼,第一时间就扑上去厮杀。

不知多久,楼梯的缝隙也渗出了鲜血,丝丝缕缕往下落,像血雨一般。

赵究反握着剑,剑锋上的血分不清是死士的还是渭南王的,他终究是亲手杀掉了自己最后一个弟弟。

摇晃着一步步走下楼去,别庄的火势没人去扑灭,拉成了一张曳动的火网,赵究在中庭走着,身形几乎被身后的火光吞没。

沈观鱼跑回来的时候,就见到的就是赵究浑身浴血的样子,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赵究!”她高喊了一声。

赵究步子虚浮,在听到声音时也望清来人,兵荒马乱里朝他奔来的一抹倩影,多年前就已经刻在了心上,此刻滚烫着心房。

赵究似再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赵究!”沈观鱼顾不得一路奔回来的疲累,跑上前接住了他。

见到不顾一切跑回来的皇后娘娘,申敛一阵沉默,总算知道陛下为何硬要挨那一刀了。

“血,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血?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从没见到这样子的他,沈观鱼被吓得六神无主,眼泪胡乱落下,让将将躺下的赵究靠在她怀里,上下查看着他的伤势。

她的眼泪被火光照得像滴落的金子,赵究虚弱地开玩笑:“看来我这个弟弟也托付不了了,玉顶儿,朕传位吉祥可好?”

沈观鱼听不得他这托孤似的话,抹干净眼泪咬牙将人扶起来,“你不许说话,咱们去找大夫。”

然而赵究走不了几步,他吸入了太过的火灰又真的脱力了,到底还是晕了过去。

黑暗中火焰舔焚着木材的声音远去,身子似飘摇在海里,水吞没了他的所有感官和知觉,带着他缓缓沉向深海,直到一只的手将他牵住,那一点点的温暖,驱散了海水的冰冷。

感觉到晨光,他的眼皮颤了颤,睁开眼就认出自己是在御船上,沈观鱼守在床畔,握着他的手不曾松开。

赵究半睁着眼瞧她眉间疲色,自己从未这样看过她。

“你醒了?”沈观鱼察觉到一点,眼里闪烁这喜悦,还有如释重负。

见赵究不说话就光看她,沈观鱼想起自己来不及收拾,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抽出手,却被他收拢牵住了。

赵究的笑容透明易碎:“我这是死了还是在梦里?”

沈观鱼的眼睛红彤彤的,见到他的脸血色尽失,还说这样的话,又要落泪,“你别说胡话,你好好活着,太医说你把手上的伤养好就行了,这是在御船上,咱们一家要回京去。”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

“咱们……一家?”赵究眼中绽出神采,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样,你若是不想……”

“想!我做梦都想!”赵究伤都不顾了,起身抱住她:“咱们一家往后都要在一块儿。”

沈观鱼按着他躺下,抿紧了嘴唇,补充道:“那回去你不能再关着我。”

“你想去哪就去哪,往后我跟着你,妇唱夫随。”不让赵究拘着,他就要贴着。

“说得好像我要走多远似的。”

沈观鱼不是个多任性的人,既然决定了做皇后,她就会做好天下表率,要赵究这个承诺,不过是为了心里那份自在罢了。

“那以后不能忽然不理我,有事我们……夫妻要说清楚。”

“从前是我错了,我给你写罪己诏,”赵究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比吉祥撒娇的声音还要软:“往后,就辛苦你陪着我了。”

听到罪己诏,沈观鱼忍不住扑哧一笑,轻“嗯”了一声。

吉祥睡了一整个晚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精神头特别足,夏昀带她到屋外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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