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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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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在,他们还有别的动作等着咱们。”

宁尚书的话没多久就应验了。

白马寺住持所说的灾荒年的言论是被证实为谣言,而且是官府和白马寺主持亲自出马辟的谣。但是这次辟谣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更加剧了恐慌。

有人甚至又放出了小道消息,说是朝廷也知道明年是个灾荒年,但是不愿百姓害怕,所以特意镇压这条消息,还联合白马寺住持欺骗百姓。说是谣言,其实本就是真的。

一时间各种言论甚嚣尘上,此起彼伏。

有人说那灾荒年的事情,还有人扯到前线的战事,说自己已经预料到这场战事将会持续很久,等到了明年军粮就会被消失殆尽,到那时还是要百姓上缴粮食以供军费开支。更离谱的还说袁征袁大将军要起兵谋反,如今粮食短缺正是因他而起。

自然这前面的几个风声都是冯慨之闹出来的,后面的流言乃是顾淮南的杰作。

至于更后面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那就是齐国人自己瞎编的。不管什么时候,总有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到流言四起,又顺手推了一把。

或许他们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坏。

他们的且不论,影响最大的还是冯慨之跟顾淮南的手笔。冯慨之跟顾淮南两个人行事完全是两种风格,冯慨之手底下有人又有钱,只要他把钱撒出去,自然是一茬接着一茬的人愿意替他卖命、替他办事儿,还会替他把事情办的妥当又漂亮。可顾淮南不一样,他无权无势,习惯于走一步看十步,这样才不会出错。不过他文笔佳,口才好,最擅长写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本子。再通过说书先生街头巷尾的叫花子,把他想传达的意思顺理成章地传达给齐国的百姓。

冯慨之曾经也说顾淮南行事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可他也不想想,顾淮南如今只是个微末小官,若不是他消息灵通,且结交的人又多,又有一些手段的话,连站到冯慨之面前被他腹诽都做不到。

这两人彼此看不惯,却又共同推动了齐国粮荒一事。

顾淮南本是为了挑唆袁征跟齐皇的关系,结果阴差阳错的帮了冯慨之一把。

这些各种流言真真假假,最为迷惑人心,便是聪明人一时间难以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百姓。百姓的思想跟行动其实是最好控制的。只要舆论控制得当,就能指哪打哪。在谣言面前,普通人是没有一丁点分辨能力的。只会人云亦云,起哄闹事。

说明年粮食不够,那这些百姓便迫不及待的去抢购粮食,且往往还是有钱的地主起头,以高价买入剩余粮食,至于那些更有钱的,自然也就买得更多,且根本不计较价格。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前囤粮食孰轻孰重,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这几日,齐国街头巷尾议论得最多的还是粮食的事:

“听说了吗,吴员外家已经买了两间屋子的粮食了。”

“咱们镇上的粮食都被买完了,昨天我去粮店里头问了一句,他们那儿都已经没粮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只怕铺子都得倒闭了。”

“这可怎么办,明年又是个饥荒年,再不买粮食。岂不是要被活活饿死?”

“不管了,打今儿起我就在那粮店等着,当初就是他把我们的粮食给收过去了,若是没有他们那么多事儿,咱们现如今也不会缺粮食,都怪那些奸商!”

骂归骂,吵归吵,但是粮食总归还是要抢的。尽管朝廷已经下了令,禁止百姓哄抢粮食,但是有些事情他就是越想禁,越禁不住。禁止哄抢,在百姓看来就证明缺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们要是再不抢的话,那不就是傻子吗?谁也不想当傻,所以齐国境内的粮食价格也就会越炒越高,再加上有冯慨之的人在里面搅风搅雨,粮食生生三倍不止。

何其恐怖!

冯慨之灵机一动,又让人放出风声,说粮食还会继续长,如今只是翻了三倍,等到了年底,还会再翻一倍。

这言论一出,不少人又开始分析粮食会不会再翻一倍。分析来分析去,便得出了粮食果真还要再涨的结论。

齐国朝廷这下慌了,本想开仓放粮,可是仓库的粮食也有限,就算把所有仓库的粮食都放出去了也无济于事。而且,谁知道他们放仓粮后,外头还会不会又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论调。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他们做什么,百姓已经完全不相信朝廷了。去过也是头一次对付这么棘手的事,经验不足,怎么做都是错。

宁尚书这些日子急得头发都白了,他把萧瑾骂的狗血淋头。毕竟,宁尚书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但总归跟夏国皇帝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要是他不点头的话,谁能有胆量做这种事?

朝廷插不了手,也没有能力插手,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粮食价格一天比一天高,百姓一天比一天惶恐。

这些粮商们一看这情况,哪里还坐的住?

谁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粮食涨价而无所作为,毕竟往后还是要涨的,这时候若是能拿到粮食,那就能狠狠地再卖一笔钱!

齐国各大粮商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锁定了夏国。

当初他们的粮食就是被卖去了夏国,只这么短短十来日的功夫,就算夏国的人再怎么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的粮食,肯定还有剩余。

既然有剩余,那就还有希望!

于是在利润的驱使之下,齐国的粮商再次越过朝廷,直接跟夏国人打上了交道。

这一切都是冯慨之一手促成的,齐国商贾的动向,他也是头一个知道的。

得知此事之后,冯慨之便迫不及待地跟萧瑾炫耀自己的成绩:“当初臣怎么说来着,商人逐利,只要利益足够大,那些粮商肯定会铤而走险的。如今这句话就应验了吗?”

冯慨之满脸都写着“夸我”两个字。

萧瑾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这次确实做得不错,再接再厉。”

冯慨之自信更甚从前:“这才到哪儿?接下来还有的他们受的。”

萧瑾又问:“这些粮商如今过来买粮,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高价卖回去了,反正赚的都不是自己人的钱,不亏心。”冯慨之得意之下,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等到他们买回去,好戏这才开场呢。”

萧瑾表示,那他就等着看这一出好戏了。

冯慨之得了这句话,更是傲得不行。只可惜,这件事情如今只做到了一半,只有他跟小皇帝知道。哦,顾淮南那个贼精贼精的小子,他肯定也猜到了,但是他不主动说,冯慨之也不好直接过去显摆。

出了萧瑾的住处,冯慨之想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能够炫耀的人。这个急死他了,好不容易做成了一件大事,连个分享的都没有。

他不服气,凭什么王从武那厮打了一场胜仗后,整个军营里头的人都在夸他。而他做了这么大的事,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讨论这件事儿。

难道他的功劳没有王从武的大,不可能,他这可是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服气的冯慨之转头就去狠狠教训了一番齐国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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