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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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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结束,洪儒盛回岸上时才发了好大一顿牢骚。

他今儿出门穿了一件新衣裳,如今打田里走过一遭之后,那衣裳鞋子根本就没眼看,简直像是在泥里打过滚一般。更让他觉得晦气的是,那些夏国的君臣还在一个劲地说风凉话。

萧瑾可不是说风凉话,他是希望洪儒盛经过这一遭之后能够长点记性。可实际上,洪儒盛戾气太重,不管谁说话都不好使。

萧瑾摇头,就这样子还比不上他的那些进士呢。听说这位洪大人也是名门望族出身饱读诗书,结果到头来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头。嘴上仁义道德,心中却狭隘地连下地干活都容不下。

废物点心一个,不足为惧。

萧瑾在意的是张崇明跟齐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宫之后,萧瑾特意召来张德喜询问,结果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张丞相从前出使齐国,中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萧瑾心里挠心挠肺的,只恨不得把张崇明抓过来问一问。

但是他不好意思。

话分两头,洪儒盛回了四方馆之后便赶忙换了衣服,心情还是十分不美。

只因他今儿下了地之后才知道,这稻麦轮作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了,只要稍微懂点农事,就连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可恨他们齐国为了打听这些消息,砸进去多少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打听到了之后还担心其中有诈,不敢大规模的推广,听闻其他两国过来学习经验又巴巴地派他前往,如此劳师动众,就是为了这个?洪儒盛越想越不值!

若不是还未弄明白那科举跟火炮是怎么一回事,洪儒盛恨不得现在就走。

无独有偶,燕国人也想打探些事儿。

贺辞这两日在临安城也逛得差不多了,他领人出行的时候,鸿胪寺也会派人跟着。表面上说是为了他的安全,实则是为了监视。

贺辞对此心里门清,不过他去的地方都不会出格。

燕国这些人最近看着格外的忙,白天要跟着韩仲文,学习科举取士究竟是怎样的流程。晚上用完饭之后,又需出去“闲逛”。总之,没有一日是安生待在四方馆的。

后来齐国跟蜀国也被带着时常出门了。

鸿胪寺的人跟了贺辞好些时日,也未见有什么奇怪的,这群燕国人属于那种什么地方都想去,遇上什么人都想问一问,似乎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热情。

难道是他们燕国日子过得无趣,乍一见到繁华市井,一下子深陷其中出不来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依旧把贺辞等人去过的地方,见过的哪些人,说过什么话,仔仔细细地记录了下来。

福宁殿中,萧瑾便在看耿元直跟王从武呈上来的消息。

一连翻了几页,上面的记的东西都是毫无规律可言的,似乎贺辞几人不过是随心所欲地在临安城内闲逛,若是遇上好玩的有趣的,才会停下来问几句。

萧瑾不死心继续翻看,看了半晌,终于看出了些蹊跷。

“这些人出入铁匠铺的次数太多了些,同铁匠们说的话也最多,余下的工匠也有不少,似乎他们格外关注匠人,且已经有几个对他们熟络了起来。”

耿元直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劲:“纵然如此,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萧瑾也没有证据,但他有直觉:“朕猜,燕国人此行应当是借着学习的幌子过来刺探消息的,查的还是咱们火炮的事儿。”

虽然这位贺辞贺丞相一直以笑脸示人,不过萧瑾可不会因此对他放松警惕之心。这次燕国说要遣使前来,萧瑾也知道他们的出发点不会那么单纯,可他还是答应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次不让他们来,回头他们还得偷偷摸摸地派人过来,那他还不如干脆点呢,顺便还能做一做生意。生意多半是能做的,不过想要跟燕国有什么长久的合作,那还是算了,与虎谋皮要不得。燕国想要的,应该就是火炮。

自从他们与齐国过一战之后,那火炮便销声匿迹了。燕国虽然不曾见识过,但是想必也听了不少,那位声名鹊起的燕国皇帝、原文男主,肯定也对着火炮起了兴趣。

萧瑾现在担心的就是男主气运太大,金手指太多,把自己的火炮也复制了一份过去。萧瑾是有理智的,知道许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频繁地发动战事,打扰民生,但燕国可没有这等顾虑。一旦让他们掌握了火炮的方法,天下必定会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不行!萧瑾忧心忡忡:“绝不能让他们掌握火炮之法。”

王从武猛然提防起来:“可要加强京城巡卫?”

萧瑾颔首。

加强是肯定要加强的,但是光这一项肯定不行:“今儿下去之后你们好好理一理章程,朕打算扩大军备,不过具体怎么做,朕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你们自己先好好想想,待想好了,便过来回禀。”

耿元直头一次不耿直了,有些游移:“圣上,有道是国富兵强,国富在前,兵强在后。眼下我朝才刚刚起来,贸然养兵扩大军备,会不会太突然了?”

“朕也想等到国富民强再发展军事,可是朕等得起,那燕国齐国跟蜀国可等得起?带你国富之日,他们岂能再放任你兵强马壮?只怕你还没养好,并他们的铁骑就已经兵临城下了。”

萧瑾这段时间是在发展经济,但同样,他也知道军事力量才是最大的保障。毕竟伟人说过,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身处乱世之中,若是没有自保能力,那可是致命的威胁。

萧瑾拍板,基本上这件事情就已经确认了。

王从武本打算退下仔细想想对策,结果刚走到一半就被萧瑾给叫住了。

萧瑾确实有话要问。跟张崇明比起来,他跟王从武的关系要亲近许多,从他这儿打听消息也方便。

王从武想想这事儿也觉得憋屈,这都已经是他们年轻时候的事儿。可是如今想来却还历历在目,憋屈得很,遂捡了几个不那么丢人的给萧瑾说了一番。

譬如,他们张丞相被齐国皇帝逼着抚了三天的琴。

自打那次之后,张崇明回了夏国便不再抚琴,非但如此,还把自己府上的古琴都给摔了。

可见是气坏了。

萧瑾听着,也怜爱了张崇明一会儿。高傲如张丞相,原来也有那等不得已的时候。

“当初他还不是丞相,只是个小官,微臣也不是尚书,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微臣几个前往齐国时,齐国上下也只那我们当逗乐的玩意儿罢了。那时候的齐国就跟一座山似的,压在夏国头上,根本撼动不了。好在如今形势变了,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萧瑾心道,不过这还不算完呢,齐国敢这么嚣张,灭国那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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