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2)
萧瑾故作懵懂:“这个确实不知, 还请陛下赐教。”
司徒恭一阵无语, 他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绕来绕去,格外浪费时间。他议事向来都是直来直往,那些拐弯抹角的废话是能少则少。
眼下司徒恭也不愿意在这里猜来猜去的,他直接同萧瑾道:“你我两国共破了这开封府,只是燕国率先破了城,不知贵国可否能割爱?”
“……”这样他怎么回呢?萧瑾被司徒恭的直接弄得呆愣了一会儿。
这人怎么上来就把底牌掀了,不会客气客气说两句场面话吗?倒弄的他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萧瑾不好开口,冯慨之却阴阳怪气地开了口:“话也不能这么说。虽是贵国率先破城,但我夏国也出了大力气,若与夏国那几炮,攻城能那般容易?您也不能只瞧到了自家出的力,反把夏国不当一回事吧。咱们俩国如今可还有盟约呢,过河拆桥的话,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司徒恭微微往后靠在了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朕没空跟你们耍嘴皮子,今日过来也确实是诚心相商的,就是不知贵国可有诚意了。”
冯慨之怒了:“你说的诚意指的就是在此耀武扬威?”
司徒恭不屑一顾地冷笑。
他从来没将冯慨之这种跳梁小丑一样的人放在眼中,说话也毫不客气。他是没必要同一个夏国的大臣计较,但是这人话太多了,吵得他耳朵疼。
若是在燕国,朝中断不会有这等人的存在。
冯慨之被那声冷笑刺激得不轻,正要跳脚,却听丞相贺辞说:“冯尚书勿怪,咱们燕国人一向直爽,说话也是快人快语,满是诚意。贵国不妨将条件摆出来,看看能不能议。我等今日前来本是为了解决问题,而非挑起争端。”
冯慨之怒了:“你们如今这态度,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萧瑾压了压手。
冯慨之见状,憋屈地闭上了嘴巴。
其实他觉得要是还能让他说的话,他肯定能把这君臣二人挤兑死。但这样肯定是会得罪人的。
萧瑾算是看明白了。今日份问题症结就出在交流方式上面,他们这边弯弯绕绕的说习惯了,讲究一个春秋笔法,对方却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喜欢开门见山。
这要继续拐弯抹角下去,今儿就真的没得谈了!
两边议事,坦诚是最要紧的。对方已经足够坦诚了,萧瑾也得给出自己的诚意,他道:
“不瞒您说,这开封府乃是中原腹地,谁不想要呢?不过念在你我二国有共同伐齐的情分在,将开封府让给贵国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此次夏国大军来拔,所费之资巨大,舍了这开封府,总得……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吧?”
司徒恭终于笑了一声,觉得夏国这边总算是出了一个能正常讲话的人。他不介意萧瑾提要求,只要别太过分就行了:“贵国想要什么?”
萧瑾沉吟:“京杭运河整条河道及其以东的全境,如何?”
司徒恭迟疑了一瞬,京杭运河以东,那不就是山东一带,燕京一带,加上东北全境呢?山东已经在夏国人的掌控之内了,便是不给也是他们的,这燕京地方也不错,但是跟开封府比起来却差了好大一截,至于东北,更是个不毛之地。
这比他预期的条件要好多了,司徒恭直接应下:“好,朕应了。”
萧瑾立马道:“陛下爽快!”
司徒恭不是爽快,是已将利弊分析好了。他本就要灭了齐国的,分出一点土地给夏国,就当是安抚了。跟开封府比起来,那些地也不算什么。
司徒恭满意,萧瑾也满意。
有了这运河,南北的交通便能更加顺畅,往来经商也跟便利。而且,他要的这些地方都是能种粮食的,尤其是东北,虽然现在看着不起眼,但若是开发出来了便又是一片粮仓。且这地方种出来的粮食口感还好,萧瑾可怀念后世的东北米了。待他回去之后,定要移一部分的民去东北开荒,一如之前去两广开荒一般。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这开封府就算给了他们他们也把握不住。
没有足够的实力,可护不住这块风水宝地,半推半就给燕国得了。
事情议定之后,燕国边彻底接手了开封府。
翌日,大军继续北上,准备再将齐国余下土地全部全都收入囊中,最好还能活捉齐皇,灭了齐国的皇室,彻底断了他们死灰复燃的可能。
燕国一马当千,萧瑾则慢悠悠地领着军队跟在后头。他是不打算再打仗的,打仗怎么着都得死人,他可不想夏国的军队里头少了谁,哪怕一个也不愿。萧瑾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他们一个人不少,却白得了这么多的地,划算!
两边开战的时候,夏国就在旁边摇旗呐喊就行了,实在站不住了,便朝着城门放两个炮,显得他们不是那么没用。
且夏国的人都喜欢邀功,明明只轰了几炮,却像是他们立了多少汗马功劳一样吹嘘不止。
司徒恭将一切看的眼里,当蒙阳大骂夏国“从上到下都不要脸”时,他难得没有斥责。
司徒恭改变了想法,那个夏国皇帝是不聪明,但脸皮却足够的厚。在他们后面跟了一路,他们冲锋陷阵的时候,他却从没想过要搭把手。
司徒恭对萧瑾的观感逐渐变得复杂。
一次攻城胜利之后,司徒恭寻到了机会同萧瑾独自说了一会儿话。
司徒恭还是一如既往地耿直,见面之后头一句话便问:“你不喜战事?”
私下说话,竟然连敬语都不用了,直呼起了“你”。萧瑾对司徒恭的性子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也没遮遮掩掩,直接承认:“不假。”
“为何?”
“只要起了战争,便会有流血有杀戮,无数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样的事谁会喜欢?”
司徒恭默默地想,他就挺喜欢的。
没有一个想成就霸业的君王会讨厌战争。唯有通过战争,他才能不断扩大自己的领土,才能不断培养自己的势力。
“若无战争,拿什么让别人服你?”
“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战争让人心服口服?国家强大,君王仁善,海晏河清,自然会有人才主动归顺,岂不闻周公吐脯天下归心?”不是萧瑾喜欢装模作样,而是他的确从来没有想过通过战争来扩大夏国的影响力,哪怕他对付齐国,对付蜀国,其原因都是因为两国犯到了他手上,若不是别人欺负到头上了,萧瑾也不会主动入淌这滩浑水的。
司徒恭笑话萧瑾的天真,却也没有反驳什么。
想法不同,不必细究,就算争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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