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1 / 2)
果然如此,韩仲文道:“微臣是全力支持圣上的,只是兹事体大,想来诸位大人必不会同意。”
萧瑾却道:“所以朕不是叫爱卿过来商议吗?这朝中也就只有你同朕一条心了,你若不帮朕,朕还能仰赖谁?”
天哪,韩仲文感动地无以复加,甚至觉得自己方才怎么如此卑劣。
圣上这么看重他,便是有了主意也第一时间来寻他商议,结果他竟然瞻前顾后,迟迟不肯应下。诚如圣上所言,如今满朝文武只有他跟圣上一条心,此事他不牵头,谁来牵头?
韩仲文决心要在圣上面前好生表现表现,立马起身拱手:“圣上,若您信得过微臣,此事便交给微臣去办。”
萧瑾没成想事情这么快就成了。
目送着韩仲文自信满满,昂首挺胸,如同一个公鸭子一般出了大殿,萧瑾还在同张德喜说起自己的困惑:“他究竟自己想了些什么,方才进来的时候跟如今出去的时候,简直就是两副面孔。”
张德喜不爱深究这些,他一向只看结果:“可韩大人总归如了您的心意不是呢?”
“那倒是,只盼着这件事情能给朕办得漂漂亮亮。”
否则下一回他最信赖最仰仗大臣,可就要换人了。
韩仲文的速度果然快,下一次大朝会的时候,萧瑾便看到底下有人进言,说的正是女校之事。
这人是礼部的不假,不过官位并不高,将将五品。
他话才说完,便得到了剧烈的反对。
朝中不论老少,竟然没有一个是支持的。那些老顽固们跳着跳着比什么都厉害,至于张崇明他们这些圆滑的,咋站在旁边不吱声,因为他们还没摸清楚萧瑾的态度。
萧瑾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礼部出头,这事儿就不用他站出来摇旗呐喊了,他相信韩仲文肯定是有办法的。
今日朝会,韩仲文并未开口,只是安排了一人替他讲话引了出来。不论后面有多少人反对,礼部都再没有一人出头。
韩仲文自由安排,可他担心圣上觉得他不顶用,所以暗暗看了那边一眼。
不想竟看到圣上冲他微微颔首。
韩仲文心里一定,圣上果然信任他。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觉,实在是醉人,恍惚间,韩仲文甚至以为自己是御前最大的红人了。
作为御前红人,肯定是得有能力右手腕的。
韩仲文知道自己肯定说服不了这群人,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女眷身上。
夏国皇室凋敝,但是皇家里还有一位身份尊贵,平日里低调得不出门户的康乐公主。
康乐公主与萧瑾是堂姑侄,与先皇同父异母,跟萧瑾也不甚亲近,平日里低调的很。但她的身份毕竟摆在这儿,韩仲文想要把这件事情办办成,头一个要说动的就是这位康乐公主。
好在人家康乐公主是个有仁爱侠义之心的,她不管男子怎么想,只是认定此事会造福无数的女眷,当场便放言一定会鼎力相助。
康乐公主的“鼎力相助”很简单,她用自己的身份,召集了将近百位诰命夫人,第二日便递牌子进了宫。
康乐公主进宫找的不是萧瑾,而是暂管后宫事、颇得圣上尊敬的陈太妃。
便是康乐公主身份的确比一般女眷高了一些,但萧瑾对他们皇室中人向来爱搭不理,康乐公主也不敢保证自己求见萧瑾他就一定会见自己。
但是陈太妃不一样,一来,陈太妃是女眷,多半会同她们站在一边;二来,她与陈太妃私交甚好,若有陈太妃帮忙,此事至少能成一半。
陈太妃听闻康乐公主过来,本来没多想,结果一看这么多人,差点没把她吓住。
这是要做什么?
一百来名诰命夫人进宫请命,为的还是昨儿朝中争论的女校一事。
此事一经传开,立马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175章 团结 ◇
◎各家都得倒霉◎
康乐公主在朝臣中的口碑一向不错, 可是如今这回却犯了众人的忌讳。
朝中就没有多少人想开着女校的,可康乐公主叫上这么多宦官女眷进宫请命,岂不是故意要与朝廷作对?
别人且不提, 就连圣上都还没有表态呢, 她一个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主,作何要管这些事儿?
不少人在家暗自抱怨,还有家中女眷随着康乐公主一进宫的, 少不得要对他们提点两句,话里话外不外乎是一个意思——劝他们少插手这件事情。
“圣上都没说可以开, 你们跟着瞎折腾什么?”
“那圣上也没说不能开啊,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这女校开了之后女孩见往后能多出许多出路。你们这般顾着维护男子的权威, 何曾关心过女孩们的生死?”
同样的争论还出现在京城里头的不少府邸里头。
鉴于夫妻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不欢而散。但是请命还在继续。
康乐公主既然已经应下了这件事情, 便不会轻言放弃。一开始她入宫的时候陈太妃怕惹事,没同意帮她,好言劝她先回去想清楚,可康乐公主早就已经想的清楚明白了, 她就是要开女校, 就是想让女子能上学!
陈太妃见她如此执拗, 不解道:“你究竟是图什么?”
康乐公主坐在她对面,闻言只是温柔地笑了一笑:“不图什么。活到我这个岁数, 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乐趣了, 更谈不上什么追求, 只是前段时间骤然听闻这女校一事, 不免又动了心思。我家中有一幼女, 小名婉儿, 自小被娇养长大,天真不知事,整日只会抱怨练习的师傅对她严苛。瞧着她,我便想到外头还有多少穷苦百姓家的女孩,便是想上学也是不能的的。她们到了年纪,便得绣花织布,为家中添加进项,及笄之后又需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四个字便已经能形容她们的一生了。一辈子为她人而活,真的值吗?”
陈太妃不由得听入了谜,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康乐公主无声一叹:“我这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不知为何,总想着若是婉儿投身到穷苦人家,只怕连抱怨功课繁多、夫子严厉得机会都没有了,整日只会做针活。她还那么小,却要背负那么多的责任,一辈子活得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可谁又规定女子只能活出一副样子?”
陈太妃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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