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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嫡子顾崟川时年九岁,临危受诏,践祚为皇,改年号熙载。

平帝遗旨,仍由顾宴容行摄政监国之职,辅佐幼帝至其成立。

谢青绾自幼多疾,娇养深闺本不常面世,却阴差阳错被当年的平帝一眼相中,指给了摄政王。

雨天路滑,车行缓慢,谢青绾被车舆晃得昏沉,渐倚着软靠倦倦睡去。

国公府路远,今时睡了,夜里恐少了困意,不利安养。

芸杏本该唤她起来,因想她病中常精力困乏,不忍扰她。

何况背着这样一桩婚事,醒着恐也难以心宁。

小睡片刻罢了,今夜药浴安神,再焚些沉檀,大约也够安眠。

作者有话说:

开篇熙载元年,男22女16

官制民俗大杂烩,不可考据,鞠躬

第2章 探访

◎像是朝晖里静待消逝的细雪◎

谢青绾夜里又起了低热,昏沉间隐约有微凉的手探了她的额温。

熟悉的苦药灌进来,刻意压低的人语与帘外沥沥雨声清晰一瞬,又蒙着迷雾逐渐模糊下去。

她复又梦见了那日宫宴上皇帝赐婚的情景。

那同样是一个春季,永镇三年的仲春。

彼时平帝顾景同尚且健在,他卧病一载有余,令满朝医官束手无策。

这位本该安心静养的帝王不知缘何起了兴致,遍邀阑阳城勋贵名媛入宫赏花。

南楚极尚风雅,多植名花奇木于庭苑,以供赏玩。

只是自前朝以来,天家多借赏花宴之名,为皇室子嗣寻择佳偶。

如今皇帝年纪尚轻,嫡长子亦不过堪堪九岁,远不到议婚的年纪。

世家勋贵便只道是寻常宫宴,充一充热闹,为皇帝祛散病气。

谢青绾一贯托病避世,推窗瞧见明媚春色,忽觉有几分懂得了皇帝不顾病体、携众赏春的心境。

人在病中,总有恋念风与人间的时刻。

她心念微动,在母亲问及她是否愿意同往时,神使鬼差地点了头。

临华殿朱台高阙,舞姬伴着钟乐漫舞于花间。

暖风盈袖,谢青绾始终静坐于席,捧茶遥望满庭春芳。

目之所及,忽见一袭玄袍的高大男子穿过重重花亭,名仕贵女纷纷伏地叩拜,沿途跪了一路。

谢青绾初次看见了这位令朝野闻之色变的摄政王。

男人长身立于阶下,朝皇帝颔首道:“臣弟来迟了。”

冰冷克制,像是未出鞘已泠泠乍现的寒光。

主座上年轻而威严的帝王温笑道:“寻常宴会,何必拘礼,入席罢。”

众人方才后知后觉,这原是摄政王的相亲宴。

皇帝病容难掩,精气神却意外地不错。

宾客尽数入席,他举酒祝过天地,只嘱咐众人尽兴便是。

十二舞姬身披羽衣袅娜生姿,宫乐典雅,唱词悠扬复沓。

席间气氛渐热,皇帝与摄政王耳语几句。

却见那位杀神慵倦地抬眼,慢条斯理地审视过满座宾客。

座中世家贵女霎时间人人自危,尽皆低眉敛目,惶惶不安。

谢青绾自恃病弱,料想皇帝待摄政王但凡有几分情谊,便不至于选了她这金贵难养的药罐子。

顾宴容神色冷漠,极轻巧地环视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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