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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灼还是有些失落。
她的失落并不在于那些他还没有告诉她的事,而是他离开却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交代。
她能理解事情紧急逼得他不得不离开,也担心他能否解决。
可是再着急,也总能有时间写几句话的吧。
既然他的护卫在他离开后的第二日还能去告知钟嵘,那就说明护卫不急着随他去京城。怎么就不能去将军府跟她的侍卫说一声,让他们去军中告诉她呢?
再不济,在书房卧房里留下三言两语,都能等着她回来找他时看见。
可他什么都没写,只让钟嵘在她找过来时才告诉她。
若她一直没有时间回来,若是她不去找钟嵘问,便一直都不知晓他的去向。
她在军中想他时便登上高台朝着幽州的方向看一看,连除夕那晚的烟火,她都觉得是与他一起看了的。
可那个时候他早就不在幽州了。
她的思念可能在书院上空打了个圈就不知道该落向何处。
顾灼有些委屈。
按理说,她觉得自己没必要怪他。
可是,或许是因为爹娘回来后她就不想再那般严格地要求自己万事理智,也或许是傅司简总是纵着她惯着她——
她想任性地感情用事,尤其是在傅司简的事情上。
她想埋怨他的不告而别,想怪他杳无音信让她方才找不见他时那般不安。
顾灼与钟嵘闲聊了几句,全了礼数才告辞离开了书院。
回府的路上,熙熙攘攘,屯街塞巷,凤箫声动,玉壶光转,比先前还要热闹几分。
可是她没了来时猜灯谜的心思,东风夜放花千树在她眼中好像也没了差别。
只在瞧见一个四面的绘着雁飞的花灯时,她愣了下神,想起傅司简。
明明那天,他还在拿着白雁玉簪问她是否愿意与他成婚。
她都答应他了。
可如今,她想带着喜欢的人去给爹娘看看。
却找不到人了。
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好像是有人猜中了最难的灯谜,得了摊子上最好看的花灯。
一些人朝着这处张望,都想来凑热闹瞧瞧,顾灼被推了一下,差点没稳住身子。
她又想起傅司简。
他就是在这样的人潮拥挤中拥住她扶稳她,又可怜巴巴地在她耳边说:“夭夭,别离开我。”
可是现在,是他一句话不说地离开她了。
回府后,顾灼躺在床上,睁眼看着一片漆黑,打定主意等傅司简回来时要好好惩罚他。
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想到:
京城最大的要紧事必然是皇上昏迷,难道傅司简是因此才急着去京城的吗?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京城必定封锁了城门,那他进得去吗?
……
第二日醒来便被她抛在脑后,再没想起来。
这点小小的失落并没有影响爹娘回府给顾灼带来的好心情。
只是手上的烫伤看着有些碍眼、涂过药后不能沾水有些不方便罢了。
午间用饭时,她随口问道:“爹娘何时去军中啊,我与你们一起?”
没成想得到一句:“夭夭啊,我们在城中再待一段时间休息休息,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
她还以为爹娘最迟明日就要去军中呢。
不过他们从江南回来舟车劳顿,确实应该休息休息,那她便再劳累些时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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