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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书院里那处局促的院子,也不如山脚下简陋的营帐。
汹涌的思念一时开了闸,放肆地占据傅司简的脑海。
嫣然含笑的,狡黠作怪的,任性撒娇的,英姿飒爽的,佯装嗔怒的,甜甜软软的……
全是他朝思暮想之人,全是他的小姑娘。
他在幽州时,虽然也不能时时与她在一处,可他知道她在军中,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不像如今,他们相隔千里。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①
天长路远,孤灯不绝,望月长叹,难度关山。
除夕那天夜里,他看见京城绚烂璀璨的银花火树,想的却是她在烟火盛放时转过头对他露出笑颜。
不能与她共赏,再美的风景都失了斑斓。
留给小姑娘的信里,写了那天他被打断没有与她说完的话。她看到信知晓他的身份,必定会生气他的隐瞒。
傅司简原本想着,等京城事了,便回幽州厚着脸皮赖在她身边与她解释,只要小姑娘别不要他就好。
可现在,那封信压根没有送到她手里。
他的小姑娘以为他不辞而别,会担心他,会以为他忘记告诉她,会难过。
光是想想她的委屈和不安,傅司简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攥紧。
他怎么能让她受委屈呢?
虽然信被毁是意外,可说到底是他离开时太过匆忙安排不当。
傅司简倚靠在池壁上无声叹了口气,是他的错。
只是如今,他想重新送一封信,却是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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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户部尚书长子交代,他爹进宫摔断腿后,他气不忿儿,怀疑皇上送那块玉佩是故意的。
一开始他并没有向皇上下药的狗胆,是被那舞姬诱着才一步步酿下大祸。
他时常去醉花楼,是那舞姬的入幕之宾,只不过平日里舞姬对他比较冷淡罢了。
好像是他与舞姬抱怨过皇上下令让他爹在家休养三个月,言辞之中多有不满和不屑后,舞姬突然就对他热情了起来。
经常给他留房不说,床榻之间还变得颇为妖娆大胆花样繁多,甜言软语,藕臂柳腰,哄得他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要不怎么说户部尚书长子是个混蛋玩意儿呢。他爹受伤躺在床上起不来,他在醉花楼温柔乡里舍不得回府。
听了几句恭维的话,便真觉得他自己是世家里头一份的公子哥儿。
他也不知那一日是喝醉了还是被舞姬诱导,不知怎么就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我非得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不靠世家,他这皇帝什么都不是。”
那舞姬更是附和着将他捧上天。
没过几日,舞姬就拿来一瓶药,趴在他怀里娇声道:“公子不是想给皇帝一个教训嘛,这药能让人困顿昏睡,三日后才发作,公子将这药悄无声息地下在皇帝身上,到时候京城乱了,那些世家还不是得唯尚书府唯公子您马首是瞻。拿捏住皇室,谁人不高看公子?”
他一开始没准备答应:“不行不行,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可那舞姬将将抚着他让他来了兴致,闻言就退出他怀里,脸上神色似是受伤又像是嫌恶:“公子原是这般没有担当和抱负之人,枉我一片痴心错付,以为公子是当世的英雄。”
他被捧了这么些天,哪能受到了这个,一把拉过美人儿软言哄着:“本公子也没说不做啊,可是给皇上下药哪是那么容易的,我连宫中都进不去。”
“那公子前些天就是在吹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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