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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成一团破布的桃粉。
法则之线冷冷地割裂开他身上每一处, 渗出的血丝消散于冥海中, 有几处狰狞白骨森然可怖。
骨血消融间,他仍未睁眼。
眼前昏暗一片。
梦中又相逢, 魂牵梦绕的故人把他的衣角染成桃粉色, 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最是生动好看, 像心上一抹桃花, 有点明艳, 有点酣甜。
谢折玉指尖的血滴入白雾间, 诡异地与其融合在一起,冥海一片荒芜,死寂如冰。
经年的事走马灯似的疯狂旋转,深海戚戚。
他睁开眼,漆黑的眸一片平静, 嘴唇带着冰冷的白, 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团碎布。
他的眼里沉得像没有分毫色彩的冥海,白衣雪发, 浑身是血。
良久。
男人忽而勾起唇,压住眼底的涩意与潮意。
找到你了。
-
飞檐街角人头攒动,闹哄哄的人声不绝于响。
茶肆的老板娘犹豫地驻足在楼梯拐角处, 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如雕像般静默的白发男人。
他已在二楼窗阁处一个人待了许久。
谢折玉独自坐在窗边, 一壶茶水孤伶伶地摆在桌上, 却是半分也没动,壶口逸散出的白雾都逐渐消散在空中。
周围却是热闹极了,因着朝会,各色人马都齐聚蓬莱,能听见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高谈阔论,有投机者穿梭在大街小巷中,熙攘不绝。
唯有此处,像是与世隔绝般的一处风雪。
他身处蓬莱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段正中心,身周却是一片死寂。
如果说人间时的小郎君是温暖和煦的三月春风,那玄天仙山的玄衣少年就像是一团燃于千层玄冰下的烈火。而今,飞升百年的他,只是一汪深不见底死寂如沉的冰冷潭水,浑身上下只剩下料峭寒意。
他垂下眼。
这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她坐过的椅子,她喝过的茶,一切生动又明丽。
眼前昏暗一片,落日余光洒在桌上。
僵坐许久的人终于动了,他平静抬眼,伸手斟一杯茶,一饮而尽。
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顷刻间落入红尘熙攘的人间。
老板娘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催促这位看起来极其古怪的白发男人,却见他陡然起身,一步一步下楼,步伐先是很缓慢,极为僵硬,然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很快便消失在长街熙攘人群中。
随着他挑帘而出,如雪白发在风中散开,一道晶莹化作一弯弧度落入柜台上——一块沉甸甸的极品灵石。
老板娘眉开眼笑地收下,心里却暗自嘀咕,坐半天只点了一壶清茶,这些仙君确实是古怪至极。
一路往西,是蓬莱最高峰之巅。
白虹观便位于其山海交接处。
他也曾略有耳闻。
此番前去,她的气息太过动人,他像一个卑微信徒,只能沿着她行过的路小心翼翼地循过去,不敢错漏半分。
长街长,春花盛,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原本早已死寂的心却像昔日少年一样,再度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
他抿紧了唇,忐忑又惶然,不知走了多久,他下意识抬眼。
云雾缭绕在山海之巅,有淡淡花香散落在鬓发间。
他一颗心陡然间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起来。
一下,又一下。
谢折玉几乎是下意识想破碎虚空,只想一瞬间到那里,看看那个人。
然而在指尖微动时,又恍若猛然清醒,他滞涩住,停住脚步。
山间多雾,清溪蜿蜒而下,明澈流丽,如一面净透如琉璃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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