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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转头望向冲天火光,看到士兵们聚在火前扔掉皮衣与战刀,或坐或站溅满血污的脸上洋溢情绪释放的笑容。沈鸢看着这一切,好像不久前的压抑肃杀不过是一场梦。
她感到岱钦在低头看她,她转回头,抬脸望岱钦。
岱钦眼中的笑意似有似无,没有说话只唇线紧绷。他忽然伸出手指,摩擦了一下沉鸢的脸颊。
把她从他那里沾染的血污擦掉了。
“带王妃回去休息。”他对兵卫说。
外面的庆祝还在继续,那是属于男人们的情绪释放,久不停歇要释放整晚整晚。
玉姿捧着食盘走进帐里,惊魂未定走得颤颤巍巍。食盘抖了抖,沈鸢伸手一把撑住她的手腕。
“没事的。”沈鸢轻声安抚她。
玉姿眼里噙着泪:“奴婢刚刚差点以为我们都要死了。”
她们两个都生长在大周宫廷里,一个京都一个淮南,一个奴婢一个翁主,虽有天地之别,但有一点相同。
她们的前半生过得都很安稳。
来了这里才发现,死亡可以随时到来,富贵与权力也可以随时湮灭。只因危险来临时,毁天灭地无可幸免。
这一回,玉姿真的久久不能平静。
沈鸢拉着她接近,搂住她的肩,温柔地抱着她贴着脸颊。
“没事了,现在咱们没事了。”
玉姿娇滴滴地吟一声,搂得沈鸢更紧。两个汉人小姑娘就这么互相拥抱着平息内心的不安。
帐帘“呼”地掀开,沈鸢和玉姿应声分开,眼看一个人影叉开双腿立在门前,背后的冲天火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橙晕,高大威武。
玉姿连忙下跪:“汗王。”
岱钦走进来,道:“出去。”
简洁明了,玉姿立刻就退出去了。
岱钦绕过火盆走近,脱下大氅随手扔在边上,衣上的血洒了斑斑点点混杂一路厮杀的大汗淋漓,白色的里衣也湿透了。
他收起从门外带进帐里的豪气显出疲惫,伸手胡乱抓了一把络腮胡,摆了摆头,胡须与发上的汗水血水如雨般被他甩落。
沈鸢迎上来想扶住他,又或许他有什么想对她说。但岱钦未发一言,抬手按住了沈鸢的肩头,支撑身躯的力量让渡了一半给她。
他实在高大她又实在瘦小,沈鸢扶着岱钦的胳膊支撑他歪斜的身躯,咬着牙吃力地带他往前走。
到了榻边,岱钦手一松,整个人滚落榻上,全身瞬间放松般平躺下来。
“汗王?”沈鸢揉着肩头唤他,只见那个肆意马背所向披靡的朔北之王已闭着双眼双手环抱胸前,在榻上沉沉睡去。
胸口有序地起伏,气息吐纳声响沉闷,他还没来得及多看王妃一眼,就从紧绷中赫然坠入梦乡。
从日升打到日落,早就透支了岱钦的体力和精力。沈鸢没有再唤他,拽了毡被来给他盖上。
身子一倾,被岱钦伸出的手用力拉扯,不受控制地倒在榻上。
岱钦半睡半醒转了个身,覆在她身上将她裹进怀里,接着再次睡去。
沈鸢不敢动也动不了,被这么个庞然大物压制着,她只好努力让自己睡着。
但这样的姿势实在不舒服,她缩在岱钦怀里,鼻腔里满是血腥味与汗味,冲得她头脑清醒。
她找到一个小小的缝隙,小心伸出手钻过缝隙,拉住毡被一角缓缓拖拽过来,覆住岱钦因乱动而裸露的肩头。
就这么休息吧,平安度过今日,已是幸运。
梦里她再次回到春风和沐的淮南,见到父王与母妃,父王富贵闲人身形飘逸动作迤迤,母妃目光清明乌发柔亮。他们都保持着最原初的模样。
她的兄长与他们站在一起,怀中抱着的是她的小侄子,是淮南亲王的嫡孙,他雪白的脸蛋吹弹可破,圆滚滚的手臂向前扑腾想要姑姑的抱。
是梦境,也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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