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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可现在还没有战事。”
还没有战事,只是箭在弦上已是人尽皆知。汝南王调兵欲北上,京都定国公调兵在往南,牵一发而动全身,风雨欲来之时很多东西都要受影响。
比如南北的通路。
尤氏急忙解释:“还不到那个程度,只是最近多了许多流民,万事还是谨慎些好。”
尤氏一心想安慰婆婆,只王妃已缓缓走到窗边,透过那半开的纱窗,看向对面的回廊与小院。
“母妃?”尤氏轻声问。
王妃无回应。
目光可及之外,淮南王世子必已面见父王,所言之事,将生死攸关。
只她在这,什么也做不了,唯有耐心等待,他们父子二人的决策。
他们淮南王一家安居一隅,日子过得安定荣华,但也由此不常在帝心。没有太多权势,就连爱女也无法保住,对此她常有怨恨,午夜梦回时心梗难耐。
现在,有一个新的选择摆在面前,能叫打破旧局开拓新局,但…太多不确定…
手心的帕子起了层层褶皱,条条折线从拳心里散出垂到帕角,宛如她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诸多细纹。
她深深吸气,又缓缓呼气。
书房里,淮南王放下信,信封完好无损未被拆开,就这么摆在他眼底。信封上熟悉的火漆烧着他的眼眸深处。
“不拆看吗。”沈祁站在对面,平声询问。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淮南王斜着身子倚靠着椅子,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父王作何打算。”沈祁问。
淮南王揉着额,许久才回:“先放一放,静观其变。”
屋里沉寂片刻。
“朝廷奸臣当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现在位子上坐着的还是沈家的人。”
“幼子登基,奸臣相国,不过傀儡罢了。”
淮南王用力一按太阳穴,年老起褶的额头上凸了一条细长青筋。
“这是谋逆的事。”他直直盯着眼前那片青砖地。
沈祁一字一句,声调平稳但掷地有声:“汝南王出兵,以奸臣伪造遗诏,谋害大皇子□□太后为由,有正当性。”
淮南王不屑一顾:“成王败寇,成了就是勤王,败了就是谋逆。长风军规模十万,在北征战多年经验丰富,汝南王那几万人的军队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儿科。”
没胜算的东西,不是谋逆是什么?淮南王心里直冷笑,豫州汝南王一家要造反那是他的事,但别波及到南方来。
他们这样的灵秀之地,是经不起任何铁骑的糟蹋的。
沈祁凝望父亲,只淡淡接言:“汝南王国人口稠密,还能继续调兵。再有其他藩王联手讨伐,强强联合不愁打不过汪淼的长风军。”
走上前一手推过那封信,让暗朱色的火漆更猛烈烧在父王的眼里。
“请父王为大周的百年基业考虑。”
淮南王坐着未动,头上那条青筋抽动。
“请父王为我大周朝考虑,如今不伐汪淼,就等于任他坐大,天下迟早要落在异姓手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淮南王还是坐着没动。他不爱动怒,和善的性子令他很少展露怒意。但此时,他吸着气,头上那条青筋随着气息抽动得愈发厉害,克制的怒意已有迸发的苗头。
“父王。”沈祁站在他面前,提高了声量,犹如洪钟鸣响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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