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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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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终于想起来了萧偃之前和他说过的:“真龙之气。”

蔺江平眼眸微闪:“皇上自有天助,先生上次和我说到这所谓的世界法则,天子者,天道助之。先生想必当时在年幼天子身边,襄助真龙,顺应天意,是得了好处的吧?当时的皇帝那么年轻,一定充满了自信,认为自己为天下之主,自然也会觉得能够给帝师所需要的一切。”

“然而时移世易,如今帝师归来,天子是否发现,已经给不了帝师什么东西了?如今您已封无可封,赏无可赏,若不是先生超脱凡世,这在从前的朝代,往往就是走到末路的权臣,要么篡位,要么灭亡了。”

巫妖:“……”

蔺江平笑得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留又留不住,给又给不了,想一下都替皇上头疼啊。”

巫妖忽然隐隐想到了什么,这么说来,自己莫名其妙失去记忆,法力被压制,恐怕是不是也是作为“半神”的自己,已考虑到了这一步,干脆以十八岁的少年之姿,空白没有记忆的凡人回到皇帝身边?生病的那段时间,皇上确实待自己亲近多了。

这么说……现在自己好像搞砸了……早知道那伤口不要好太快,再多疼上几天就好了。还有如今也没了十八岁的少年身体,装不了年少了,看上去是强者了,但是什么都不需要皇上了,皇上这自尊心受损了啊……

巫妖摸了摸腿上之前受伤的地方,若有所思。

蔺江平却忽然道:“我劝先生还是不要用什么眼瞎受伤的苦肉计,伤在你身,痛在他心,这症结只会结得更深,治标不治本,总有一日要爆发。”

巫妖带了些惊诧看了眼蔺江平,他怎么猜得出自己想弄瞎眼睛试试的?什么都看不见的话,皇上又不喜欢别人伺候自己,那肯定只能天天贴身跟着自己,他刚才还觉得是不错的主意。

蔺江平被他眼神里的惊诧逗得想笑:“先生,这些小手段,我都想过,若是能让对方心软,留在自己身边,须臾不离,那自己瞎了瘸了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毫不怀疑,小皇帝肯定也会想过苦肉计,全是疯子。

巫妖遗憾放弃了这个主意:“那蔺帅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蔺江平看了他一眼,仍然饱含着羡慕:“顺其自然,让他习惯有你的日子,让他得到安全感,让他觉得你和他一起生活特别有意思。”

巫妖认真思索着,蔺江平起身道:“如此这小宠,是否就借与我了?他能听得懂人话吗?”

巫妖挥了挥袖子,整个人沉浸在思绪里,乌云朵轻巧落在了蔺江平肩膀上,软软喵了一声。

蔺江平一笑,微微行礼,便带着乌云朵离开了金瓯坊。

而在前朝忙了一整天的皇帝,刚刚走到御书房,那里还有内阁几位大臣在等着他议论税法的事,这些日子,他特意把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只想着如何错开巫妖就好。

然而才走进御书房,他便听到了季同贞和丁熏华几位内阁学士的赞叹声:“神奇啊,竟然有此等造化神功,这究竟是怎么做的?”

他一走进去,迎面便看到了御书房一侧的书架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一面水晶琉璃鱼缸,里头水草摇曳,养满了整整一池的金色鲤鱼,在整面墙的鱼缸里悠然摇曳。

目之所及,摇光动影,明澈瑰丽,萧偃也有一刹那的失语。几位内阁学士看到皇上来了,连忙下拜,萧偃挥手命他们起身,又看了眼那鱼缸。季同贞笑道:“帝师真是好手段啊,适才老夫问了内侍,说帝师说怕皇上日日批折子伤了眼睛,专程弄了一墙的鱼缸在这里给皇上批折子闲暇时看看鱼,润养龙目呢。”

萧偃:“……”

何常安已凑趣道:“帝师交代了,各位大人们如果也有想做这么大的琉璃鱼缸的,只管让列位大臣们去钦天监那里订制,同朝为臣,自有优惠。”

丁熏华看了眼皇上之前神色明明还是严肃冷漠的,如今双眉已舒展开来,便接着说话:“帝师好生会做生意,现在就连我家夫人,也要托着让我找帝师说说话,提前给她订个星月琉璃宝冠呢?”

萧偃这下是真的笑了:“这下钦天监再起观星塔,没人再说浪费国帑了吧?”

御书房里的大臣们看到皇帝展颜,全都松了一口气,这还得靠帝师啊!自中秋刺驾案后,听说帝师护驾重伤,皇上每一日都是面笼寒霜,疾言厉色,又是不停的召大臣们布置事情,六部大臣们哪一位不是战战兢兢,奏事全都小心翼翼不敢触怒龙颜?就连御史台都息了那青史留名的名利心,安安分分一个弹章没敢上。

已是多日不曾休沐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满朝文武,都殷切盼着帝师身体赶紧康复啊!

第87章 幸运币

慎王回到王府后院, 烦躁地解了外袍,慎王妃迎了上来:“王爷回来了?”

慎王看了她一眼:“母妃如何了?”

慎王妃道:“仍是说头疼,胸口疼, 如今又口口声声说是被安国公那些人给陷害了, 皇上是被蒙蔽的, 要给皇上递折子,不能让皇上被奸人蒙蔽。”

慎王手中一顿:“怎么忽然这么说?谁又去她跟前调唆什么了。”

慎王妃道:“早晨去看了下运荣侄儿, 运荣侄儿抱着她哭,说是被人陷害的,说那□□早就坏得不能用了, 说那个使女手无缚鸡之力, 而且还腹中有孕, 早就求他纳了她, 他原本是打算过完中秋就和母妃求情纳了她的,绝不可能做此等事,定然是在宫里被陷害了, 这是针对我们王府的阴谋,觉得我们一门三王爷太扎眼了,想要把我们给踩下去。”

“我也安慰了母妃, 这听着就是无稽之谈,北狄那些蛮夷, 本就是设下美人计的,自然是什么都敢说……运荣侄儿这是看闯了大祸,才想着推托。”慎王妃说着脸上都带了些厌烦, 要知道自己儿子原本大好的一个世袭罔替的亲王, 如今全没了!将来就变成公,再下一代就是伯, 随便哪个借口就能除了爵。

慎王手里顿了顿:“其实,倒也不是空穴来风。首先,满朝谁不知道,禁军统领是祝如风的人?他要弄点什么手脚,□□也好,硬栽赃也好,那还不容易吗?另外,今日我去探望帝师,那通微帝师行走灵活,面色红润,哪里像个中了剧毒的样子?”

慎王妃瞠目结舌:“这……咱家的使女,大多是家下人生的清清白白的才能近身使用,一向不在外面买人,如今却是这个刺客是外边买来的,的确不太清白。还有那帝师隐隐听说是有通鬼神之大能,说不定有什么法子治伤的……”

慎王冷笑了声:“就算那使女不清白,也是别人盯紧了塞进来的,无论清白不清白,要硬栽我们也没办法。我们这一支从进京开始,就碍了多少人的眼了,恐怕不止安国公出手,大长公主和太后也不清白啊,否则城门观灯,那日我看太子殿下原本应该跟着皇上的,怎的没跟着?只看如今咱们这样,谁家得意谁家得利,就知道了。”

“如今只能少不得吃了这亏,来日再慢慢讨回来了。母妃那边你哄哄她,如今写折子,恐怕也未必能递到皇上跟前,咱们徐徐图之,再找机会吧。”

慎王妃愕然,忽然觉得他们母子倒是有志一同的像,就这样,怎么生出来皇上那样英明圣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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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慎王这边意难平,奉命只能在家养伤不许去钦天监百无聊赖的帝师,领受了蔺江平大帅的教导,认认真真开始了讨好伴侣的每一日。

这日萧偃晚上用膳,看到青瓷浅盘里一尾清蒸红玉鲈鱼,细碎青翠葱丝洒在鱼身上,鱼翅和嘴巴都是极漂亮的胭脂红色,何常安笑容满面:“这是帝师今日亲手钓的鱼,吩咐御膳房做好的,叮嘱了一定要给皇上用的。”

萧偃问:“帝师今天钓鱼去了?”

何常安道:“听说和卫小公爷在江边钓了一日,亲自选了最好的这一尾留给皇上呢。”

萧偃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第二日晚上,膳桌上却又多了一道极肥美的山鸡炒干菌菇,何常安禀道:“帝师今日在山中猎到的珍珠七彩山鸡,唉皇上您可没看到啊,那山鸡浑身七彩羽毛,点缀着珍珠白点,实在是稀罕啊!”

萧偃酸溜溜:“帝师又和卫凡君去打猎了?”

何常安笑道:“倒是没带卫小公爷,也一个侍卫都没带,听说是嫌他们骑马慢吧。一大早帝师自己就骑马进了山,晚上带回来的,只带了这只,说别的羽毛不好看的都没打。”

萧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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