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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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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还之前其实在上表演课的时候学到过一招,就是物理性地眼睛一直瞪大盯着亮的地方看,等眼睛疲劳自然就会流泪下来。

沈知还尝试了几次,虽然确实是可以勉强蓄起一些泪水来,但整个面部表情极其僵硬。

根本不可能过关。

沈知还在背台词的时候非常的紧张,这场戏是在温叙言的办公室里拍摄的,造型师帮顾星辞整理妆发后他坐到沈知还对面,低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沈知还的手紧紧捏着剧本的边角,心想一会儿估计自己的拉胯演技要扯他后腿了。

顾星辞看着她表现出比平时要紧张的状态来,开口道:“是不是怕一会儿我凶你?”

确实,剧本里写的是温叙言会非常不近人情地责骂桑慕,把她批得一文不值。

任何时候演员在演绎和自身原本的性格偏差很大的戏的时候都会紧张。

顾星辞极少会发脾气,而沈知还极少会哭。

两个人心里都没底。

开拍前,两个人先拿着台词对了一下戏。

由于用的是比较平和的语气,只是真的简单在过一下台词节奏,所以根本没办法带入情绪。

有时候在对台词的时候演员也不能太带入,因为有很多演员都是第一次进入的时候情绪的时候状态是最好的,所以导演不太会要求演员在拿台本对戏的时候太过用情。

正式准备开拍前,沈知还闭着眼深呼吸了好几秒。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让她感觉难受的事情。

但她突然意识到,那种难受已经持续了太久,所以早就麻木了。

能让沈知还突然哭出来的,需要一瞬间如潮涌般扑面而来的悲伤情绪。

而她这个人太善于伪装掩藏情绪,所以大部分时候,即便内心有波动,她的表情还是冷淡无情的。

就像之前在听到陆晋和白鸥的对话的时候,她其实更多的是震惊,只有一小部分的悲伤。

而悲伤不过三秒,她马上开始很理智地思考之后应该怎么办。

任何时候,她都喜欢先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先无脑发泄。

导演拿着对讲机喊道“a”的时候,沈知还想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能先试试看了,说不定就超常发挥了呢。

温叙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很重地叹了口气,能感觉出极其的不满和生气。

桑慕整个人缩紧肩舊shigg獨伽膀,知道这是个不祥的征兆。

温叙言双击着鼠标,然后滚动这鼠标中间的滚轮,眼神飞速一目十行看着文件,时不时鼻子里再叹气起来。

桑慕憋着一口气,都不敢大声呼吸。

突然温叙言看到了什么,停下鼠标,另一只细长冷白的手指把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一推,可以移动的电脑屏幕瞬间顺时针转了九十度,到了桑慕可以看到的正前方。

温叙言用力地戳了戳屏幕:“这写的是什么?”

“是……你让我写的文件。”桑慕的声音小得快听不见了。

“你这个memo写得简直狗屁不通,我从来没有一个助理会写出这么糟糕的文件,我给了你一个星期时间,最后你就给写出了这么点垃圾?桑慕,我知道你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但是在入职的时候我就说过,千万不可以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这是非常不专业的,虽然这样的要求听上去很冷血没有人情味,但这才对得起客户和工作,你从小到大都很优秀,都是就读最好的学校,你有傲气和自信,这都是好事,但是你的能力要配得上你的傲气,现在呢,通过这份文件,我看不到任何的潜力和能力,你这样的水平被扔到人才市场,很快就会被淹没,你工作个十年二十年,还依然只配做一个助理,如果你以后再给我类似的文件,就自己自觉地收拾走人,我不是慈善家,不会培养无用之才。”

顾星辞的台词功底真的很好,这么一长串台词说得不疾不徐,但每次突出的重音都正中要害。

而到这里本来剧本的要求是桑慕的眼眶已经要开始泛红了。

但顾星辞看沈知还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原计划再说最后一句话,桑慕就要绷不住了。

顾星辞看沈知还完全没有状态,最后一句话故意说得不咸不淡:“桑慕,别以为自己有多优秀,在我这里你也不过是个……”

顾星辞没有继续念下去,而是对导演做了个手势:“对不起导演,失误了。”

沈知还长舒一口气。

导演走到顾星辞身边说:“没事,其实前面一部分你的情绪还是很到位的,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导演说着看向沈知还,刚想说话,顾星辞却把话抢了过去,问道:“我觉得是不是需要再凶一点,是不是刚才的情绪还不够,要不要说话再重一点?”

顾星辞虽然是在问导演,但余光却在看着沈知还。

刚才沈知还没有任何反应,顾星辞觉得应该是自己的情绪不够到位,没有带她入戏。

导演其实觉得刚才的张力已经够了,不过试一试其他的效果看看也无妨。

又试拍了一次,这次顾星辞比前一次的情绪更重,态度更加严厉。

但沈知还还是无动于衷。

顾星辞每次都很仔细地观察沈知还的状态,一旦觉得她在某个应该有情绪的地方还有没有任何反馈,顾星辞就会假装台词烫嘴故意失误,然后道歉要求重拍。

这么下来了好几遍,虽然每次都看上去是顾星辞在失误,但其实大家也心知肚明,是因为沈知还进不了状态,顾星辞为了给她台阶下故意为之。

导演看两个演员越来越疲劳,状态下降,决定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工作人员都散开后,沈知还一直绷着的弦才终于松了下来。

她往后一靠,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很少坐没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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