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诶?”薛玉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楚正则不可能提前计划好他们去银汉桥的事,换而言之,楚正则这个“招呼”,是因为别的事。
她想起来楚正则在乞巧宴之前,的确说过带她出门,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陛下,你本来是想带我去哪儿呀?”
她笑问时,最后一树银花在夜空绽放,惊得薛玉润抬头去看。
夜空浮彩,烁烁如雨。
薛玉润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叹。
“摘星楼。”楚正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语调散漫地回道:“乞巧节的礼物也在摘星楼上,等明日才会送下来。”
“乞巧节的礼物不是《相思骨》吗?”薛玉润困惑地转头看他,问道:“干嘛还要特意搬到摘星楼去?”薛玉润揶揄道:“难道,你本来还打算带我去摘星?”
“嗯,摘星。”谁曾想,楚正则竟一口应承下来,顺手替她拢了拢披风:“摘最亮的那一颗。”
薛玉润闻言,从珑缠手里拿过福娃娃灯笼,在楚正则眼底晃了晃:“比这个还耀眼?”
楚正则面无表情地把这个灯笼推远了些:“……睡去吧。等你梦到这灯笼,就知道它有多‘耀眼’了。”
*
薛玉润才不担心,她高高兴兴地提着福娃娃灯笼回到了北殿。
一回北殿,留守的宫女就忙上来禀报,将摘星楼焰火的场景细细地描绘了一遍:“……婢子三生有幸,才得见这样好看的焰火。从摘星楼上看,说不得就如同置身于天宫的盛宴。”
“摘星楼啊。”薛玉润趴在桌上,把西瓜抱在腿上,捋着它的背,轻声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原来陛下在静寄行宫也替姑娘准备了大礼。”珑缠含笑道。
“一准是为庆贺佳节放的。只是摘星楼能看得更清楚些。”薛玉润哼哼了两声,听上去满不在乎:“二哥哥才喜欢这些法子呢。”
“是是,姑娘说的是。”珑缠笑着应和,替她梳着细发。
“本来就是。”薛玉润嘟囔着,咬着唇,把头埋进臂弯里。
藏起唇边,一抹悄悄的笑意。
*
然而,等薛玉润醒过来,看着自己青黑的眼底,她就不怎么笑得出来了。
——无他,主要是那两个福娃娃灯笼入梦之后,真的很可怕……
最过分的是,她吓得向楚正则求救,楚正则还在好整以暇地嘲笑她。
薛玉润幽幽地叹了口气,打算遛完狗,就去找楚正则好好地控诉一番。如果不是他,她也不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然而,她才刚走到镜香斋,就瞧见了身着官服、白发苍髯、面目严肃的两位大人从镜香斋走出来。
一位是昨晚刚见过的蒋御史大夫。
另一位……
是她的祖父。
薛玉润的腰背顿时挺得笔直。
第30章
“蒋老先生万福, 祖父万福。”薛玉润乖乖地走上前去,端庄地行礼。
“看看这孩子,一定是一晚上没睡好。”蒋御史大夫叹了口气, 安慰她道:“好孩子, 要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也莫担心。好好打起精神来, 你可是未来的中宫凤主。”
薛玉润不敢看蒋御史大夫, 喏喏地应声:“是, 多谢蒋老先生。”
蒋御史大夫又叹了口气,转而拍了拍薛老丞相的肩膀,先行离去, 给薛老丞相和薛玉润一点儿闲话家常的时间。
蒋御史大夫一走,薛玉润就松了一口气, 撒娇地唤道:“爷爷……”
薛老丞相和蔼可亲地问道:“汤圆儿, 乞巧节玩得尽兴吗?”
“嗯嗯。”薛玉润脊背挺直, 确保《说文解字》的“乖”这个字的解释, 配的一定是她这幅模样。
薛老丞相捋了一把胡子, 笑了笑:“尽兴就好。”
“爷爷呢?”薛玉润挽着薛老丞相的手,陪着他往外走:“爷爷可好?哥哥、嫂嫂可好?堂哥可好?”
薛老丞相一笑:“都好, 都好。只是我们的汤圆儿不在,府上太冷清了。”
薛玉润亲昵而又愧疚地道:“我跟姑祖母说一声, 等我从行宫回家,就先不去宫中小住了。我在家好好地陪着您, 钓钓鱼、下下棋、听听曲。”
“不错,不错。”薛老丞相点了点头:“说到听曲儿, 熙春楼新进了个云音班, 听说昨夜技惊四座。我今日出门之时, 你哥哥说,请来了云音班,为你的及笄礼献艺。”
“你哥哥手段愈发进益了,昨晚上座无虚席的戏班子,他今早就能请上家门,是不是?”薛老丞相笑着捋了把胡子。
“哇喔!哥哥真好!哥哥真厉害!”薛玉润站得笔直,声调抑扬顿挫。
薛老丞相哈哈一笑,他不问也不解释,只慈祥而包容地道:“去吧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薛玉润强撑着泛红的脸,一直等到薛老丞相的软轿消失在宫道上,她才松了口气,往镜香斋去。
*
一进镜香斋的门,薛玉润先被桌案上堆叠的奏章惊了一下。
“陛……陛下?”薛玉润踮了踮脚尖,也没瞧见山一样的奏章背后的人影,不由得颤声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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