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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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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调唱得也很好,这导致她的脑子里一时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歌声,一时又是旖旎绮丽的低喃。

这般错乱,让她托着腮,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呢。

薛玉润摸着身边莹白的葫芦,微微一笑。

她现在倒是觉得葫芦很可亲了。

——也得亏她觉得葫芦可亲了。

薛玉润看着摆在自己房中的四个玉葫芦,一时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前脚出门入宫,太皇太后和陛下的赏赐后脚就到了,正巧错过。”钱宜淑笑着打开两个檀香木盒,指了指木盒中的两个葫芦。

钱宜淑又指了指另一个梨花木盒:“二公主的玉葫芦是午时送来的,那时候太后刚传下长乐县主当福女的懿旨。”

“葫芦”音同“福禄”,尽管薛玉润自愿不当福女,可太皇太后和楚正则,都不会让她受委屈。而二公主,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薛玉润心里暖融融的,打量着自己的房间:“供在哪儿好呢?”

“这些玉葫芦敞开着绕都城转了一圈儿,后面还跟着旁的赏赐,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有百姓问是哪家有福之女。”钱宜淑笑着给她指点位置。

“太皇太后和二姐姐疼我嘛。”薛玉润很是得意:“陛下……”

她脑海中的楚正则一闪而过。

她踮了踮脚尖,声音轻轻悄悄却万分笃定:“……最疼我了。”

钱宜淑只当没听见,可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薛玉润也觉得自己说了句“荒唐”话,她轻咳一声,连忙岔开话题:“我今日去梨园请教了司乐如何排演新戏,明儿我带着戏本去找二姐姐改一改。等定稿之后,看看有没有云音班发挥的余地。”

“不过,就算没有,我请云音班入宫给姑祖母提前演一出,也不是不可以。”薛玉润看到钱宜淑意味深长的笑容,红着脸催问她:“嫂嫂我说得对不对呀?”

“对,怎么不对?”钱宜淑哈哈笑道:“汤圆儿,你要是不信嫂嫂的话,大可去问陛下。陛下金口玉言,我们汤圆儿哪句话说错过?”

薛玉润羞道:“嫂嫂!”

*

然而,翌日,薛玉润正想带着戏本子出门去找二公主,赵滢先气鼓鼓地找上门来:“汤圆儿,长乐县主欺人太甚!”

第66章

赵滢的身后还跟着十数个小娘子, 人人脸上都带着义愤填膺的神色。只是有的人跟薛玉润并不相熟,跟在赵滢身后来薛家,还稍稍有些拘谨。

薛家的门房也有点儿懵, 但见是赵滢领了人来, 赶紧将人请到偏殿去好生伺候。

薛玉润乍一听到“长乐县主欺人太甚”还有点儿没回过神来。毕竟,长乐县主是初来乍到, 怎么还敢欺负到赵滢她们头上来?

薛玉润忙问道:“怎么了?”

“她骂我!”赵滢气得红了眼眶, 声音都有点儿发颤:“她说我跳舞像群魔乱舞!”

“你跳舞素来拔尖, 哪儿像群魔乱舞了?”薛玉润脸色一沉,直接牵着赵滢的手就往外走,道:“走!我倒要看看, 她能跳出什么神仙舞步来。”

见薛玉润这般同仇敌忾,赵滢身后其他巾帼书院的小娘子们七嘴八舌地开了口:“我们这些舞技不怎么精湛的就罢了。赵姑娘和孙姑娘是我们中最拔尖的, 但是长乐县主昨日还把孙姑娘也骂哭了!”

薛玉润皱眉道:“这长乐县主是属刺猬的吗?”

“就是就是。”小娘子们纷纷气道:“昨日是我们书院为圣寿节选拔献礼之人, 赵姑娘和孙姑娘跳的双人拓枝舞好看得不得了。结果长乐县主不停地在旁边挑刺, 揪着一点儿小的动作不放, 捡着刺心的话说。”

“长乐县主是没说错, 可也太刺心了。孙姑娘都哭了,何必还要追着嘲弄?”另有一个小娘子紧接着道:“还要说孙姑娘不配登台。”

“长乐县主的独舞确实挺厉害的。”也有人心有戚戚地道。

“就算她独舞再厉害又如何?”赵滢毫不掩饰对长乐县主的不喜:“她的舞步那么霸道, 纡尊降贵,亲自来跟我搭舞示范, 却毫不肯配合,反过来还要说我的不是。”

薛玉润紧抿着唇, 问道:“难道她想献礼?”

按理,太后应该会把她当日的意思清楚地告诉中山王府。她让出福女之位, 是希望长乐县主不要插手巾帼书院的献礼一事。

“长乐县主说她没想参加, 只是我们水平太差, 她看不过眼罢了。”赵滢半点儿不信:“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今天是终轮选拔,她一大早就来了,明摆着就是来挑刺的。当上福女还不够,还想让我们知情识趣,主动捧着她当献礼的明月呢!”

众小娘子深以为然,有一人径直道:“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来上了几次学,算什么巾帼书院的学子?要是让她当领舞,薛姑娘,我们服你,我们更想让你来当。”

她们显然已经商量好了,这人话音刚落,众人就齐声应道:“对!”

一时声震于野,叫薛玉润都很是心潮澎湃。她打发使女去跟二公主说明情况,转身就对众人道:“那就走吧。”

众人兴奋地应“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出门。

待各自坐上马车,终于有人清醒了一点:“……我们有人见过薛姑娘跳舞吗?”

她此话一出,同马车的人顿时一默,半晌,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道:“我没有,郑姑娘,你呢?”

问话的郑姑娘艰难地道:“巧了……我也没有。”

她们面面相觑,郑姑娘靠在引枕上,喃喃低语:“赵姑娘说薛姑娘的舞步精妙绝伦,世所罕见——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赵姑娘,靠得住吗?”

“……靠不住的话,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吗?”小娘子心有戚戚地问道。

回答她的,是同郑姑娘死一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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