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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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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珑缠带着云音班整顿完毕,赶来二公主府,众人已经热闹过一阵,不再对云枝有过分的好奇心。

云枝什么也没说,只是私底下,不顾薛玉润的阻拦,跪在地上向她磕了三个头。

薛玉润叹息一声,也没有再追问云枝,而是权当熙春楼的事儿不曾发生,全神贯注地投入准备圣寿节的献礼中,直到晚膳之前,才意犹未尽地归家。

*

回到玲珑苑,薛玉润才换了一身常服,就听使女来禀:“姑娘,大少爷有请。”

薛玉润一愣,不知道薛彦扬为什么不等到一起用晚膳的时候,再见她。但大哥哥有请,薛玉润肯定不会推辞,马不停蹄地赶去相见。

还没进房门呢,薛玉润先听到了薛澄文酒后的胡言乱语:“那是我妹妹——多亏我的好妹妹——”

薛玉润一个激灵,立刻严肃地撇清关系:“大哥哥,我今儿都没见到三哥哥,可不是我灌的酒。”

薛彦扬带着他们走到偏房去:“……没人怪你。来见过你赵哥哥。”

薛玉润这才发现赵渤也在房中,咳嗽了一声:“赵哥哥。”

赵渤哈哈笑道:“薛妹妹,你没看到我们,我们可都喝了你借由三殿下备的美酒。”

“诶?”薛玉润恍然大悟:“赵哥哥,你跟三哥哥也在那群学子中?”

赵渤点了点头,朝薛玉润作长揖,郑重地道:“薛妹妹,多谢。”

薛玉润连忙避礼,她跟赵渤也很相熟:“赵哥哥,不必不必,你这样弄得我还以为,我救的是滢滢呢。”

赵渤笑道:“这是祖父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向你行大礼。”

赵渤口中的“祖父”是鹿鸣书院的赵山长,也是四大辅臣之一,赵尚书令的伯父。

不过,赵尚书令的父亲早逝,赵尚书令是由赵山长一手带大的,情同父子。所以赵渤才直接称呼赵山长为“祖父”。

薛玉润微愣:“赵山长?”

“今日祖父在文园授课,这是他在殿试前最后的讲课,不论是否为鹿鸣书院的学子,都可一听。所以,文园里聚集了大量的学子,不论要不要殿试的都去了。”赵渤解释道。

“云公子虽然不在鹿鸣书院进学,但他学识渊博,为人又忠厚低调,在学子中有很高的名望。今天,祖父讲学歇息之时,有人急匆匆地来报信,说云公子的妹妹为权贵所辱。”

“我们都知道云公子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云公子苦读时,全靠妹妹抚养年迈的母亲,做工干活资助他读书进学。”赵渤顿了顿,道:“我今日才知道,类似的事先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云公子交好的学子都知道,只是先前云公子忍了下来。”

赵渤心有余悸地道:“报信的人将事态说得严重至极,一石激起千层浪,跟云公子交好的学子群情激愤。我跟澄文担心会出事,跟着他们一齐先赶回云家。”

“结果发现云家只余云公子年迈的母亲,邻居七嘴八舌的没说清楚,都以为是云姑娘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带走了。众人义愤填膺,有人相劝也根本劝不住。”赵渤回想当时的场面,依然有几分后怕。

“如果不是你们已经先解决了这件事,还不知会在熙春楼闹出多大的乱子。”赵渤长舒了一口气:“万幸,万幸。”

薛玉润明白赵山长为什么要让赵渤特意来道谢了。

一来,这些赶去熙春楼的学子,是在文园聚集的,如果真的闹出事来,跟赵山长脱不开关系。二来,薛玉润觉得,这也可能是最大的原因——赵山长惜才。

谁也不知道,如果这些学子真的闹事,他们讨回来的,究竟是公道,还是狱牢。

薛玉润庆幸地道:“这真是太好了。”

薛彦扬颔首:“陛下得知此事,已派北衙禁军守卫贡士聚集的客栈和街巷。并且让我从北衙禁军中挑选专门的衙役,只负责处理贡士及其家眷的事。”

薛彦扬是北衙禁军的统领,直接听命于楚正则,是专职护卫皇宫安危的精锐。

赵渤松了一口气,道:“那太好了,如此,大家都能安心备考。”赵渤也十分上道,跟薛玉润和薛彦扬告辞,道:“我这就去让众学子知道圣上隆恩。”

*

等送走赵渤,薛玉润好奇地凑到薛彦扬身边,道:“大哥哥,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薛彦扬瞥她一眼:“陛下送了银子来,刚好抵了你在熙春楼上以三公主名义设宴花的银子。你说呢?”

薛玉润对自己大手一挥设宴毫无悔愧之心,理直气壮地道:“那不是很好嘛。”

赶在薛彦扬教训她之前,薛玉润赶紧道:“大哥哥,我还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薛彦扬果然咽下了教训她的话:“什么地方?”

薛玉润把这件事透着诡异之处娓娓道来:“首先,虽然中山郡王世子不是什么好人,但何奇真的是中山郡王世子安排来报复的吗?这未免显得中山王府太蠢了些。”

薛彦扬不置可否地道:“二月十八日,何奇的确请云枝去陪中山郡王世子,但云枝搬出了在你及笄礼上登台一事,何奇误以为她跟你有些交情,没敢纠缠。换了两个妓子相陪,被蒋御史大夫撞见。”

“今日,陛下为招妓一事,罚中山郡王世子入定北军营历练三年,人尽皆知。何奇在衙门坚称是他自己想报复云枝,恨云枝不肯陪客,导致中山郡王世子受辱,连累他主子,让他也在主子面前大丢颜面。”

“他的主子何日进是富商之子,这些日子一直在讨好中山郡王世子。你去文园看巾帼书院选拔时,他曾陪着中山郡王世子一起去文园找长乐县主。”

“那信封呢?”薛玉润连忙问道。她拿不准,何奇是真的没让阿平去偷信封,还是那只是他强词夺理。

“二月十八那日,云枝拒绝何奇之后,阿平私下对何奇表达了对云枝的不满,说她假清高。何奇称,正是因此,他想报复时,才找上了阿平。信封是阿平主动给他的,不过,只有信封,里面没有信。”

“但是阿平说,这一切都是何奇指使的。”薛玉润回忆在熙春楼上听到的话。

薛彦扬点了点头:“阿平在衙门里也咬死了这个说法。但何奇说,他没有给阿平一百两。他只给了阿平十两,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他十两。”

“何奇这个数字听着更像真的。一百两不是小数目,报复云枝,也不至于要花这么多钱吧。”薛玉润回想了一下乡老们的话:“可如果何奇所言为真,阿平的一百两哪儿来的?”

“除非……何奇或者他的主子何日进,或者其他人,别有所图。可他们图云枝什么呢?”薛玉润若有所思地道:“说起来,其实云枝也很奇怪。她哥哥是贡士,她居然是戏子,而且出事不肯报官,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

虽然如今戏子的地位稍有提升,不至于被称为“贱民”,但也到底也是“下九流”。云远辙不该想方设法不让云枝唱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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