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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懿两人。
今年年关,陇西先下了雨,而后是连日不断的大雪。结了的冰被雪覆着,走上去若不仔细的话很容易滑到。天子觉得这天气实在恶劣,于是让江懿可以不必回燕都述职。
但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上次与密东王子会面后,江懿修书一封寄回了燕都,却只得到一封语焉不详的回信。
他摸不准皇上和朝臣的意思,原本想趁着这次述职回去当面谏言,却不想被大雪封了路。
“你也不必太急……”张戎道,“今年陇西与乌斯打的几场仗都胜了,也并未有太多伤亡,这显然是件好事。待明年开春的时候再去提结盟一事,老夫觉得也不算迟。”
江懿虽然没说,可心中却暗暗苦笑。
如今这精细到分秒的排兵布阵是用上辈子血与泪的教训换来的,而必须要与密东结盟的结论,也是用上辈子的血与泪换来的。
他刚要开口说话,便听营帐外响起了喧哗。两人神色俱是神色一凛,放下手中的酒杯便向帐外走去。
守在外面的士兵将一个人制在地上:“何人擅闯将军帐?”
“我有急事向江大人禀报……”那人脖子上被架了两把长/枪,疼得不得不弯下膝盖跪在地上,“我……”
江懿看见他时目光顿了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放他起来……”张戎道,“你有什么事要禀报?”
裴向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子,第一眼便落在江懿身上。
许久不见,老师的气色似乎更好了。
果然不看见自己能让他更开心吗?
裴向云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唇边沾了几分痴痴的笑,像个傻子。
张戎重重地咳了一声:“你不是说有要是汇报?”
裴向云回过神来,看了眼旁边的士兵,放低了声音:“这件事我不想被旁人知道。”
张戎拧着眉和他对视半晌,在少年眼中看见了坚持的神色,末了妥协道:“你随我们进来。”
裴向云呼出一口白气,这才察觉到自己出来得急,连一件外套都没披上,身上已然被冻得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帐中的火生得很旺,他踉跄几步,险些跪倒在地上。
张戎端了杯温好的烧酒递给他:“有什么事慢慢说,先暖下身子。”
江懿坐在桌旁垂眸翻着文书,不太想看见那张脸。
裴向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半晌,轻声道:“方才属下在炊事班里发现了一头被药倒的狼。”
“药倒的狼?”张戎道,“往年炊事班为了防止这些山野的畜生来偷食,也会在食材周围撒上药粉,你看见的会不会是被药粉药死的狼?”
裴向云摇头:“不是,那头狼吃了炊事班准备好的肉臊子才死的,属下亲自确认过了。”
江懿翻着文书的指尖一顿,抬眸和张戎对视了一眼。
“那头狼的嘴里有没吃完的肉末,瞳孔缩得如针尖一般,属下看见的时候它还有几分生气,四肢尚在抽搐……”
裴向云生怕他们不信,语气变得急促,“平日属下也确实见过不少来偷食却被药倒的野兽,却没有一个像这头狼一般丢了性命。”
张戎摩挲着椅子的扶手,低声道:“你为何如此熟悉毒?”
裴向云一时语塞。
乌斯人惯常用的便是毒和各种奇怪的蛊虫。
上辈子他去觐见乌斯君主时,碰巧遇上了几人在拷打俘虏来的大燕士兵。
那些人不用鞭刑,不用水牢,偏生用那种培养好的小虫去折磨人,将好好一个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而那燕兵死时,便是这幅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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