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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辈子不一样。
江懿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他读诗书学礼义廉耻,平日不许他碰军中任何兵器,眼下这把割猪草的镰刀竟是第一个陪他经历过沙场的武器。
想到这儿,裴向云不由得怀念起自己前世那把长/枪来,心中又是带着酸涩地一痛。
那是老师送他的枪。
也是老师用来结束生命的枪。
想起江懿,他胸腹间张牙舞爪探出头的暴戾似乎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慢慢平息,连带着眸中的猩红也淡了许多。
炊事班的五六个人躲在草垛后面,光是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就已然吓得腿软,现在见着裴向云一身血衣回来更是话都说不出。
裴向云早就习惯了这样恐惧的眼神。
上辈子他投奔乌斯后的每次凯旋而归,等待自己的都不是欢呼,而是所有人这样又敬又怕的目光。
他翻身下马,走到陈三身边,生硬地将陈三的头拨到一边,伸手探了下脉搏与伤口的深度,半晌起身淡淡道:“没什么大事,吓晕了,回去吧。”
起先嘲讽过裴向云的那个壮汉这会儿似乎回过神来,干笑道:“小,小兄弟,不是还有乌斯人么,我们这么回去……”
“乌斯人?”
裴向云背着陈三上马,闻言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都杀了,还有么?”
都杀了……
他上下嘴唇一碰,轻飘飘地说出这三个字,却不亚于在这几人心坎上砸了块石头。
那几个炊事兵战战兢兢地骑上马,沿着小路从草垛后绕出来,这才看见了相当惨烈的战场和横死一地的尸体。
裴向云却对眼前这些都见怪不怪了。
他只是有些担心地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心中暗暗发愁。
瞧着这日头,估摸着要到快午时才能赶回陇西军营。而自己前一夜在枕头底下留了字条,老师怕是也已经看见了。
还有这一身血衣……
裴向云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夹了下马肚子,企图快些回陇西军营。
但到底还是太迟了。
隔着半个垄地,他们便遥遥地看见一小队整装待发的燕兵,为首的人一袭白衣端坐马上,眉眼间皆是冷意。
炊事兵们也仅仅刚瞥见这一小队燕兵,紧接着便看见方才如神兵降世般的那位小兄弟几乎连滚带爬一样从马上滚了下来,踉踉跄跄地向那为首的人奔了过去。
背上还背了个要死不活的陈三。
江懿一言不发,看着自己那逆徒狼狈地从马背翻下来,继而踉踉跄跄地跑向自己,半路上还险些脸朝下摔了,眉眼间的冷意更甚。
他身后的轻骑队长犹疑道:“江大人,这……”
这是不是用不着他们了?
江懿微微阖眼,舌尖抵着后槽牙,冷静了片刻后压下几分怒气,低声道:“不用了,回去吧。”
说完他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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