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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保有了被种下蛊之后该有的特点。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湮灭于虚无之中:“那是万蛊之王,除非你身死,不然永远无解。你会带着我最得意的蛊度过余生,成为天地难容的恶鬼。”
裴向云愣愣地看着她胸膛失了起伏,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歪歪晃晃地站起身。
那喝了人血的血池中响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越靠近,额角便愈发疼了起来。
裴向云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都会时不时感受到这样的闷痛了。
因为自己身体里也有一只如此丑陋的虫子。
他一口气哽在喉中,不上不下的憋得他胸口闷痛,想也没想便从一边的篝火中拾了根柴火扔进血池中。
那簇火焰在与血池接触时骤然烧得更热闹了,很快便燎至整片池面,不时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就好像将这一池子人血养的蛊虫烧尽后,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体内那只也不复存在了一样。
裴向云腿脚仍发软,路过那群面露痴傻的村民,慢慢攀着从井口吊下的软梯回到了地面。
外面月色浅浅,照在干枯的蒿草上,为眼前景致平添几分凄凉。
那些劫后余生的商旅们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地面上的空气,在瞥见裴向云时却不约而同地闭了嘴,眼中满是惊恐。
江懿正与他们说着些什么,眉眼间被月色镀上了一层温柔。
他看着那人安抚其中两三个年龄尚小的少年,心底的无助慢慢被放大。
老师有平步青云的坦途,有千万人的爱戴与尊敬,有光风霁月,有无限的以后。
而他呢?他有什么?一颗如烂沼泥泞般难缠的所谓真心吗?
江懿还会遇见很多爱他的人,可自己却只有老师一个人。
他踉跄着向江懿走去,短短几步的距离宛若天堑,让人难以跨越。
“今晚暂时先住在这村子里……”江懿好像没看见他一样和那些商旅道,“明日一早便送你们回旁边的城中。”
商旅们原本还不好意思走,毕竟无论如何害怕,裴向云到底是救了他们的命。
若见了救命恩人像见着鬼一样倒是很不礼貌。而现在江懿让他们走,他们立刻如获大赦,连忙起身散开。
江懿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裴向云身上,见他走得实在费力,向他伸手道:“走吧……”
“脏的。”
裴向云指了指自己那沾满了血的手:“你不喜欢。”
江懿垂眸看着他连指尖都发抖,轻叹一声,径直抓住了他的手腕,像是一块烙铁落入掌心,灼得他心神恍惚。
这一世狼崽子也长得比自己高了。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江懿道,“别杵在这儿。”
他说完,眉眼间多了几分揶揄:“还是说,方才我丢下你走了,你眼下在记恨我?”
裴向云如梦方醒,连忙摇了摇头:“我怎么会……”
怎么会记恨你?
犹豫只是因为自己身体里好像住着怪物,怕看见老师提防质疑的目光。
他……与寻常人不一样。
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他动了动手指,想从那人手中挣脱出来,却被江懿用不容置喙的态度又扣了回去。
一边的房舍恰巧开着门。江懿也懒得再向前寻那老妪的屋子,带着裴向云直接进了屋中。
后院放着一个装了水的木桶,江懿将人牵到木桶前,把那只仍想躲着的手强行按进了水里,仔细地清洗干净裴向云手上的血迹。
清水中慢慢氤氲开一片淡红色,他刚要说话,手背上却蓦地落下了一滴水。
他抬眸,裴向云慌忙转过脸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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