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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眷柔其实最喜欢喝白酒。

大概五六岁时,她的父亲林逾去世前一年。

大概是冬天,很平凡的一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林逾下班回家,陈静仪不在,留林眷柔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林逾抱她:“乖女,今天想吃什么,跟爸爸说。”

小小的她歪着头,想了想说:“想吃肉肉。”

林逾笑,亲昵地用鼻尖蹭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柔和:“乖女想吃什么,爸爸就带你吃什么。”

林逾是地道的北方人,他带她去吃羊肉,店里几张小桌,各自围坐几人,屋里暖气很足,一种带着燥热、闹哄哄的幸福感。

冬天一碗热热的汤下肚,整个人都幸福满溢。

林眷柔一手扶着小碗,一手拿勺子,鼻尖冒出一颗小汗珠,吃的津津有味。

林逾遇到熟人,喊他喝一杯,笑着赞她:“这是你女儿吧,长的真是漂亮,长大了可不得了。”

林逾笑的合不拢嘴,与那人碰杯。

林眷柔看着那透明的液体,说:“爸爸喝的什么,宝宝也要!”

林逾就用干净的筷子沾了一点点,在她嘴唇上蹭了蹭,哄道:“这个小朋友不能喝,只能给你尝一点点。”

林眷柔乖乖点头:“哦。”

她伸出小舌头,舔了下嘴唇。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那辛辣的味道还是沾染上她的舌尖,她立刻皱起小眉头,吐着舌头道呼呼道:“好辣呀!”

林逾哈哈大笑,宠溺地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他的声音在记忆力无比清晰,他说:“知道辣就好,小姑娘可千万不能学喝酒。”

林眷柔乖乖点头:“嗯!我不喝!”

可不知为何,这一点味道就记在她心底深处,这些年尝过不少酒,见过许多人。

但每每念起父亲,还是最想来这么一口。

她抬手,抿一点到嘴里,缓缓咽下,流过喉头时的灼痛让她清醒。

阳台上的植物惬意地舒展着身体,林眷柔坐在小圆桌旁,迷茫地在夜色中观望。

底下的路灯坏掉几盏,有男人站在暗处抽烟,一点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林眷柔就盯着那一点火光看,看的眼角发酸,流出泪来。

一支烟抽完,那人从阴影处走出来,声音有些嘶哑地喊:“柔柔。”

“嗯?”

林眷柔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又察觉不对,凝眸看过去。

温柔月色下,程礼彰正抬头仰望着她。

林眷柔酒意涌上大脑,心下一热,开口不无讥讽道:“程总转行做狗仔了么?大半夜还如此敬业。”

程礼彰宽和地笑,只说:“你怎么这么晚不睡?”

他看到她关了灯的。

林眷柔朦胧着一双眼,轻笑道:“我睡了呀,这不就梦到你了么?”

程礼彰一窒。

他缓过这一秒的心悸,声音诱哄,温柔地仿若呢喃:“我上去找你,你给我开门好吗?”

林眷柔轻声说了什么,还没待他听清楚,隔壁窗子里传来怒骂:“大半夜的滚别的地方泡妞!别特么打扰别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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