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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礼彰明天一早的飞机就要赶回B市。

林眷柔关了房门，紧靠在门板上，抬手摸了把脸，滚烫滚烫的。

她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会心情，心率仍旧快的教人发慌。

只好开了冰箱，拿一瓶冰水来喝。

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觉得温度稍稍降低一些。

走进卧室，程礼彰下午看的那本书还遗留在小沙发边，林眷柔迈向床铺的脚步停滞一瞬，转了方向，坐到了小沙发里。

她抬头，这个角度就是他下午望着她的角度。

她睡着了，他在看书，一室静谧中，她醒来，他单膝跪地……然后，她情难自禁，主动亲吻了他。

下午到晚上的那些情境走马灯般地在林眷柔脑海中回旋，刚刚降下温度的脸又面红耳赤起来。

林眷柔抬手咬住指尖，空气突然寂静一瞬，她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竟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林眷柔：“……”

觉得自己好痴汉。

拿起那本书，《月亮与六便士》，她原来看了一半，夹了个书签在里面，书签上的丝线垂在外面。

林眷柔翻到那一页，把书签拿出来，突然发信，空白的背面被人涂上了东西。

仔细一看，是铅笔素描，画中她阖着眼帘，睡的正香，浓密的睫毛生成眼线，挂在薄薄的眼皮上，嘴唇微微嘟气，一个有些孩子气的模样。

右下角一个铅笔落款，笔迹遒劲有力：昭彰。

林眷柔喜欢极了，从没想过他还会画画——还画的这么好。

她小心翼翼地将画收起来，预备找人把它裱起来，留作纪念。

放好之后给程礼彰发微信：【我看到你的画了，好棒啊！】

程礼彰没回，林眷柔以为他在处理公事，也不在意，看了眼时间，虽然不早了，但精神还亢奋着，睡也睡不着，只好拿了剧本来看。

程礼彰却是在打电话。

“喂，哥，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好消息啊？”秦小杉鸡贼极了，上来就问出了重点。

程礼彰笑了一声，难掩愉悦：“就你鬼精鬼精的。”

“哼，你除了问跟舅妈有关的事情，哪有闲心给我打电话。但昨天我才汇报过情况，你今天又来电，肯定是别的事情。”

“——那就肯定是跟我林老师有关的啊！说，你俩是不是有进展？”

程礼彰站在窗前，两指相并，磕了下烟盒，点燃抽上一口，才说：“我们在一起了。”

“哇哇哇！你可以啊！进展超快！”

程礼彰谦虚：“还可以吧，也不算太快。”

秦小杉撇了撇嘴：“自大狂。”

“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我这个妹妹也算你们半个红娘，在一起了还来汇报一声，哼！”

又问：“那……舅妈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她呢？”

程礼彰深深抽了口烟，声音慢慢沉寂一瞬：“还没。”

秦小杉也不再开玩笑，叹了口气说：“舅妈最近情况挺稳定的，你可以找个时间带林老师来看看她。”

程礼彰屈指弹了下烟灰，声音平淡：“再说吧，最近忙。”

秦小杉闷闷地“嗯”了一声。

程礼彰笑了下，敲打她：“你好好学习，别天天想点乱七八糟的，不早了，我该睡了，你忙吧。”

秦小杉向他道了再见，两人都收了线。

程礼彰遥遥望向国外的方向，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站在窗边抽完一整支烟，才返回客厅坐下，望见桌上那支钢笔，不禁探身将它拿在指尖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