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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宴潮生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看他的样子,显然并没有真的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甚至还颇带了些理直气壮,“但是我的确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

“他那样说你哎。”

而宴潮生没有办法对此不在意。就算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了的、既定的事实,宴潮生也不喜欢顾栖被这样当做一个物品去描述。

他的少年该是最璀璨的明珠与珍宝,而非任何人为了达成目的去创造的器具。他的诞生理应伴随着期待与欢喜,没有谁是为了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工具,所以才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面。

那些词语与描述,宴潮生分毫都不愿意见到他们同顾栖联系上。

所以,就算理智知道应该保持镇定,等着听听从宴家家主那里是不是还能够透露出更多的消息来;但是从情感上,宴潮生只希望宴家家主闭嘴。

而你很难指望一位鬼王在面对自己存续于此世的执念的时候,还依旧能够保持镇定和理智——那根本不现实。

顾栖放弃了和宴潮生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从来没有在言语的交锋上能够胜过宴潮生的时候。他伸出手,抓住宴家家主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强迫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

“通道,和你说的那个约定。”顾栖问,“都是什么?”

宴家家主面上的表情已经重新平静了下去,像是接受了自己在这一回合的落败,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一切也都在此结束。他垂着头,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但是仍有血液从指缝溢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流了满地。

半晌,才听见宴家家主低笑了一声。

“已经觉得自己占据了绝对的胜利高低,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来我这里寻取成果以佐证自身的胜利吗?”男人意味不明的感叹着,“真是自信啊。”

“但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这里……可是宴家。”

是从他发源的、是他扎根经营了一千五百年的宴家,如果将宴家比作是一颗枝叶繁茂的参天古木的话,那么宴殊同便是这古木之下的牵连甚广的根系。——是或许平日里并不如何惹眼,但是却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根本不可能绕开的、常隐匿在外人看不见的阴影之下,但又偏偏重要到无可或缺的那广博根系。

就仿佛是要佐证他的话一般,有先前被忽略了的响动由远及近的传来,随后是乌压压的涌上来的人群,全部都是宴家的天师。

只不过眼下,他们看上去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那是在傀儡线的操纵下上演的皮影戏,僵硬而毫无自己的思想。

顾栖感到了一阵的头皮发麻——他并非是畏惧于这样被包围、不得不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的情况,而是因为这些隶属于宴家的族人脸上的表情让他回想起一些不太好的记忆——三年前在罗城的时候,那段被操纵的、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宴乐为了他而去赴死的记忆。

顾栖的脸色于是就变的难看了起来。

宴潮生的脸色也很难看,但却是与顾栖完全不相同的理由。

“你把他们怎么了?”他问。

诚然,因为一直以来所受到的、来自于宴家家主的迫害,宴乐的确对于整个世界都抱有着一种“厌倦”的态度;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也清楚的知道,唯一的问题只出现在占据了父亲身体的怪物身上,宴家并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来自家族的养育是真实的,来自族人们的善意也是真实的。而这些就注定了,宴潮生并没有办法将他们视作是同自己完全无关的陌生人,对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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