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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人比越迷津的手更稳,单说这马车空间狭小,纵然秋濯雪滑溜地像条游鱼,越迷津也绝没有捉不住的道理。

结果越迷津的手出乎意料地扑在了秋濯雪的膝盖上,身体骤然左歪右倒起来,却还是沉声道,“你不要晃。”

看来真是醉得不轻,不过也是,好几种酒混在一起喝,的确容易醉人。

秋濯雪闷闷地笑起来,将手搭在他身上:“你抓着我,我怎么晃呢?”

他话音才落,越迷津已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栽了下来。

这马车连秋濯雪都施展不开,醉酒的越迷津又如何施展得开,他大半个身体都压在秋濯雪的大腿上,似乎在嘀咕了什么,热气一口口往外吐,秋濯雪几乎要跳起来,他的肌肉才微微一动,就被越迷津又牢牢按了回去,半点不能挣扎。

习武之人的柔韧性往往很好,因此秋濯雪倒不觉得疼痛,只是几乎要烧起来了。

腿上那块皮肉像是蒸笼上的馒头,隔着一层纱布,几乎自里到外地被蒸熟,很快又萌生一点痒意来。

“越兄?”按照这会儿的姿势睡上一宿,两人第二天起来都得尝尝被点到麻筋的痛苦,秋濯雪推搡了下越迷津的脸,又喊道,“迷津?”

越迷津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发出恼怒的低吼声,又乖巧地贴着秋濯雪的腿,香甜地熟睡了起来。

他的脸很红,模样却很乖,可以预想到的是第二天的头必然也很痛。

也许是经过白天那番大起大落的折磨,又也许是酒消解了些许忍耐,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突然从不知名的地方攀爬上来,顺着秋濯雪的骨髓与血液不停地扩散开来。

玉邪郎的消息带回了久远之前的回忆,他突然想起了曾经与母亲的一番谈话,当时秋濯雪还不太明白,如今却隐隐约约已经意识到了些许。

玉邪郎救了一先女,因此一先女无法再设下潜龙崖上的必杀之局,致他于死地,这是为义。

可真正促使一先女与玉邪郎结为伴侣的,并非是什么江湖大义,更不是救命之恩,只不过是因为她想要玉邪郎,这是为情。

就像此刻,秋濯雪想要越迷津一样。

他认识很多人,很多男人,很多女人,结识过许多英雄豪杰,不少如花美眷,可谁也不曾带给秋濯雪这片刻的悸动。

于是秋濯雪逃了出去。

其实秋濯雪并非如此轻易害羞的人,他逃出马车的决定似是全然没经过脑子做出的,等回过神来时,马车已经走出几里地,被油纸包着的大饼搁在莲蓬篮里,马车上的酒味都已被吹散得几无痕迹。

秋濯雪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了,已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得快些赶路,找到客栈煮一碗醒酒汤,喝得大醉是一种享受,可第二天脑袋疼起来,就是一种折磨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人徐徐走来,不多时就已接近马车,朗声大笑道:“这位兄弟,我有些不认得方向,在此迷了路,徘徊多时了,不知道能不能搭个便车!”

夜风徐徐,秋濯雪凝目一瞧,只见一名锦衣公子眉开眼笑,长身玉立地站在道上,不见半点苦恼。

他约莫二十出头,年纪与越迷津差不多大小,脖子上挂着一块隐透紫光的玉锁,腰间配着一柄剑,模样看起来很是潇洒畅快,比起纨绔公子来,又多了几分浮沉江湖的游侠豪气。

秋濯雪定定地望着那块紫玉,已认出了来人是谁,不禁挑起眉头道:“请。”

萧锦瑟,铁面孟尝萧德的爱儿,六岁险些溺水身亡,后来他娘亲求神拜佛,花重金请七星阁打造了一把紫玉锁,保佑他平平安安,几十年来从未摘下。

不知道怎么会深夜徘徊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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