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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开了头, 接下去的话就自然顺畅起来, 萧锦瑟也是如此:“你们……其实, 你们二位是被我无辜卷入这场风波的。胡兄弟心怀愧疚,将整件事都告诉我了, 是玉邪郎想报复当年之仇,而我父亲当年也参与其中……”
不……他不想报复。
秋濯雪默默在心中否决,他恐怕是世界上最有资格也最有力能证明玉邪郎不会再做任何恶事的证据了。
有些话,纵然一先女与玉邪郎互相之间不会提及,可作为爱子的秋濯雪却知道不少。
当初与一先女一同坠崖的时候,除去赏识之外,玉邪郎心中仍然存有东山再起的野心。
一先女被名门正派背叛,玉邪郎只消救下她,借机趁虚而入,就有希望将她招入麾下,即便是在生死存亡之际,他照旧做着长远打算。
他们二人本都是世间少有的人杰,即便一先女不愿臣服,她也已欠了玉邪郎一命,只要她肯暂避锋芒,世上根本无人能再做玉邪郎的对手。
一个在生死边缘都尚想着如何谋取最大利益的男人,一个重视自己容貌,却不吝为了目的而牺牲这一点的男人,他的心肠到底有多坚硬,多冷酷,任是谁也难以猜测的。
玉邪郎并非没有不甘,也并非因情爱骤失了野心,他最终选择与一先女隐姓埋名三十年,就足以说明与一先女成亲生子这件事对他而言早已胜过一切。
因此他绝不会为了贪婪失去理性,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重出江湖。
然而秋濯雪又如何能解释,他最终只是微微一笑,看着萧锦瑟几乎溢出来的愧疚,缓缓道:“听起来,你似乎并不憎恨胡通?”
“反正风波门的那些人都死了,我也没出什么大事。”萧锦瑟揉了揉鼻子,“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我知道风波门做了很多坏事,胡通肯定也不能避免。”
“可是……可是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并不是个坏人,而且他还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他本来可以什么都不说的,我知道他心中仍然存着一点善念,所以……所以我觉得他是能改过的,这么想会不会太自大了些?”
秋濯雪看着他,好半晌才道:“你说得不错,他是能改过的。”
萧锦瑟眼睛一亮:“秋大侠也这么想?”
“杀一个悔过之人,并不会叫人觉得更快慰。”秋濯雪缓声道,“更何况,风波门纵然已灭,可仍有弟子留存,这些人有武艺在身,倘若无人管束,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胡通既有威望,也有心悔改,带他们去开镖局过安生日子,总好过杀了胡通,任由这些人徒生是非的好。”
萧锦瑟拼命点了点头:“是,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没有人能为受害的人原谅。”秋濯雪柔声道,“我明白你心中的挣扎,佛家说人世苦海,岂非就是苦在这些地方,许多事都叫人无可奈何,然而你我都非圣人,不必如此苛求自己。”
萧锦瑟发了会儿呆,又苦笑起来:“我出门时,总想着世事两全,现在才知道这是何等天真的想法。”
“天真有什么不好?”秋濯雪瞧着他,目光里充满着愉快的神色,“一个人既想两全,就会为之而努力,尝试各种各样的法子。可要是从一开始就想着无可奈何,不如放弃,到头来别说两全,只怕什么都做不到。”
被“牺牲”的一先女岂非就是最好的例子。
要不是玉邪郎突发善心,一先女早在数十年前就坠崖身亡,到那时,恐怕就真的再没有人能够阻拦玉邪郎,整个江湖要等着他真正人老昏聩的那一日为止。
或是更糟,一先女心志不坚,因此生恨,意图报复江湖,与玉邪郎一同联手,会掀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就连秋濯雪自己都不敢去想。
智者纵然千思百虑,可世事有时候就是这般变幻莫测,叫人捉摸不透。
萧锦瑟竟叹了口气:“秋大侠,你心中犹如明镜一般,真是叫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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