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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农夫和典型的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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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是他小时候,一家人的合影。

他坐在那两个被他分别称为父亲和母亲的男人中间,笑容中有种不谙世事的幸福。

如果现实也能像照片一样定格在某一刻就好了。

父亲是有钱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而母亲是出生在普通人家的Omega。听说是在信息素的相互吸引之下走到一起的,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曾经也见证过父母还很相爱的时候。

父亲负责工作,母亲则待在家里主持家务和照顾他,虽说是这么分工的,但是其实母亲的料理水平还不如父亲好,总是从厨房端出来一些充满奇思妙想的黑暗料理。

就比如往排骨里面加草莓酱。

但是父亲不许他说难吃。

每到这种时候,都逼着他往下咽,然后又怕他营养不良,再在大半夜母亲睡了以后,偷偷带他溜出去加餐。

只能说,幸好家里还有佣人,母亲会动手下厨都是少数特别的日子,也多亏此,他小小年纪就被迫记住了父母的结婚纪念日,交往纪念日,第一次约会纪念日,第一次接吻纪念日……

那是他的人生,少数的,最大的忧虑就是吃糖会长蛀牙的日子。

啊,还有家里管家阿姨的女儿,甘佳,虽然老是逼着他叫姐姐,但是经常带他一起玩。

那样的日子就算是现在想来也是再好不过。

直到父亲把骆照银带回家的那一天。

他对骆照银的第一印象,就是曾经在电视里见过的,像珠宝一样美丽的女人。

记忆里,父亲第一次带她来家里的时候,她似乎很没精神,浑身的酒气,眼里无光,就如明珠蒙尘。

他听到父亲同母亲说,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最近出了点事,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他也是刚把人从酒吧里捞出来,没办法只能临时带回家里。

似乎是担心母亲会多想,还多解释了一句:“她是A,只是……情况比较特殊。”

说完,就拉着那个始终默不吭声的女人进了书房。

好像压着火气,“嘭”地一声关了门,好响。

母亲有些担心,主要是也感受到了父亲的怒气,怕他们两个一言不合会打起来。

于是他说着自己要回房睡觉了,其实偷偷溜到了书房门边,耳朵贴上房门,时刻警惕着。

但是屋里没有传来争吵声,甚至很安静。

他屏住呼吸,也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两句。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管怎么说,现在人已经死了,既然你家里都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就不要再多想……”

“你不是收养那个小女孩了吗?以后对她好一点,就当是赎罪吧……”

“够了,你也就会说这些漂亮话罢了,你懂什么。”

“那照银,你希望我怎么做?”

“……”

他不太听得懂他们在讲什么,还想再听,却被母亲发现,被揪着耳朵,送回了卧室。

也不知道那天骆照银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只知道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奇怪的是,父亲也不在。

过了一周,骆照银再次出现在他们家里。

这次,像是变了一个人。

穿着精致又性感的吊带裙,一头及腰的长发卷成慵懒的大波浪,身上的颓废萎靡还未散尽,却也在脸上化了明媚的妆。

餐桌上,笑着举起红酒杯,说,抱歉之前让他们看到自己那副不争气的样子,希望他们不要介意。

她坐在父亲旁边,而父亲那天很少开口说话。

那之后,骆照银便常常邀请他们一家人去参加宴会。

觥筹交错的社交场合,所有人的身上都包裹着华贵的皮囊,各色的珠宝琳琅满目,总是喜欢身穿红色的骆照银是人群中最光彩夺目顾盼生辉的那朵花,游曳在人群中,和所有人言笑宴宴,好像身来就该属于这里。

而他也被五光十色的甜品点心迷了眼,没有注意到母亲脸上局促的表情。

再后来。

宴会越来越多,母亲却越来越喜欢宅在家里。

父亲起初有问过他,想不想跟他一起去,但是他看着独自窝在沙发里的母亲,觉得如果只留他一个人在家就太可怜了,于是就跟父亲摇了头。

其实他还想问,那个宴会是非去不可的吗?难道就不可以他们一家人一起待在家里吗?

但是每当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父亲飞快转身离开的背影,都在无声之中告诉了他答案。

他趴到窗子上,看到男人匆匆走近停在路边的那辆敞篷跑车,弯腰俯身,还没坐上去,就被驾驶座上的女人勾住了脖子。

涂抹成张扬的正红色的嘴唇,贴在了他父亲的喉咙上,余光发现他了,眼睛一弯。

食指悄悄在唇前竖起。

“嘘。”

在之后的时间里,他发现,她是一颗重新焕发出妖艳光泽的珠宝,代价是从他父亲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汲取生机。

父亲被她一点一点地夺走了。

而他不敢说,也不能说,那根食指像如同不是按在骆照银自己的唇上,而是按在了他的嘴巴上,将所有语言封印。

但是母亲还是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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