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2 / 2)
低语道:“还真是有人动了手脚。”
玉黎清小声问:“听兄长这话,是早有这猜想?”
江明远解释说:“你家的布料是我当初选定下的,若是布料出了问题,玉家逃不了罪责,我也会跟着受牵连,如此一石二鸟之计,有心之人都能猜得到。”
听他这么说,玉黎清也能领会到几分,朝堂上的派系争斗真是越斗越凶,为了把对方拉下马,什么手段都能用得上。
她叹息道:“可惜那人没有供出幕后主使,不知道这样的事,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若是再来几回,我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招架得住。”
小姑娘一个人来到异乡,本就没有安全感,又因为江家被卷进权力斗争的漩涡,心里怎么会不害怕。
江明远安抚她说:“你别担心,虽然燕王只被罚禁足在府中,但他不能上朝这段时间,他的党羽也会被挨个调查惩处,如今他们人人自危,只怕没力气分出心来再使坏了。”
玉黎清稍微垂下头,“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看她乖巧的模样,江明远心中温暖,同她说道:“你先过去用晚饭吧。”
说罢便从她身边走开,玉黎清站在原地,转过身叫住了他,“兄长!”
江明远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是还有话要说?”
玉黎清点点头,凑上去小声道:“我有些不明白,江昭元入朝为官不过数月,为何皇上会如此重用他,甚至给他一个仅次于丞相之下的位置,这实在是太……”
或许是因为早知道江昭元前世是丞相,所以一开始并不觉得他现在成为三品大员是多么值得惊讶的事。
但是……刚刚听周嫣说那些……她有点害怕。
她信任江昭元,可她也担心,江昭元会不会真做了什么让人无法原谅的事。
毕竟他们两个人有半年没见,对于江昭元在梁京中的事,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周嫣的一面之词虽不可信,却勾起了她的担忧。想了想,在整个梁京中,最为了解江昭元的人,应当就是面前的兄长了。
江明远的确很了解江昭元,虽是同父异母,但打小在一起长起来,脾气秉性都摸得清楚。
玉黎清能问出这样的话,他并不惊讶,耐心的解释说:“因为他没有背景,又不爱亲近人,想要维持权势就只能忠于皇上,专心替皇上办事。”
“没有背景?”玉黎清不解。
他可是侯府的公子啊,如今又是定远侯的弟弟,这样的门楣也能叫没有背景吗?
江明远淡笑道:“你瞧着这是偌大一个侯府,但我外祖家已经没落,母亲去世之后,外祖也没多少心力来招抚我这个外孙,昭元更是……”
不好在她面前提起江昭元的生母,江明远转言说:“真正有权势的侯爵都是依靠与大家族联姻来维系自己的地位,而我与昭元都未娶亲,我在官场上更是说不上话,宁远侯府虽然平了旧账,保住了爵位,却早已不似从前。”
所以皇上才敢任用江昭元。
一是因为他真的有能力,二来,比起提拔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臣,任用一个新科状元显然更能提高朝廷办事的效率。
旁人只当他是用尽了手段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虽然也有这原因在里头,但朝廷上会算计筹谋的人多了,不见得人人手上都干净,却也没个个升到三品。
说白了是嫉妒江昭元年少有为,他们不敢质疑皇帝的决定,便暗自诋毁江昭元,以此泄愤罢了。
玉黎清豁然开朗。
“我懂了,多谢兄长。”
江明远抬手摸摸她的头,疑惑:“你怎么突然想着问这些事?”
玉黎清低着头,老实答:“我今日见了一个人,她说江昭元走到如今的地位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我有些心慌……所以才……”
听了她的话,江明远静静道:“清儿,官场很复杂,哪里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就连我也不敢说自己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
“我,我知道,我没有怪兄长的意思,也不怪江昭元。”玉黎清有些慌张。
自己就只是个做生意的,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合作,和气生财,与官场上的诡谲多变,拜高踩低截然相反。
她说:“我不懂那些门道,所以胡思乱想而已。”
江明远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已经懂了不少了。”
“嗯?”玉黎清抬起头来看向他。
江明远淡笑着说:“不偏信盲从,仁慈博爱,你若能做官,定位爱民如子的好官。”
玉黎清赶忙摆手,“兄长说笑了。”
手忙脚乱,真是可爱。
江明远又问她:“可还有别的想问?”
“没有了,兄长去忙吧。”
江明远这才松开她的头发,把手背到身后,“那我先走了,今夜应当不回来了,你与昭元在府上,他若是欺负你,你便让人来告诉我,我帮你罚他。”
玉黎清害羞的垂下眸子,白皙的小脸渐渐染上粉色。
江明远离开侯府。
太阳从天边落下,最后一抹金色的阳光也消失在云层之后,天地昏暗下来,虫鸣声起,夏季的燥热也稍微缓解了些。
远在东城的王府中,府院里一片寂静,没人敢大声说话,连走路都要静悄悄的,生怕弄出一丁点动静就要惹了主子不悦。
宽敞的卧房里,光服侍的丫鬟就有六七个,都紧绷绷的杵在一旁低着头,呼吸都小心翼翼。
坐在床边的女子穿着端庄厚重的华服,面色富态雍容,端着一碗肉粥喂到夫君嘴边,劝说:“王爷,您再用一点吧,您总这样不吃不喝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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