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1 / 2)
011
索罗斯的笔记本上记满了有关花瓶、枕套、银勺、帽针等琐碎的日用品的数目,他尝试把这些内容列成一条清单,连着食材采购单一起呈给爱瑟尔女勋爵——宫里其实还是习惯称呼她“大公主”。
摄政王“登基”之后,她与她的弟弟便被抹除了皇储的身份,被轻描淡写地称呼为勋爵,听起来就像是落魄的乡下贵族。
女勋爵接过清单来看了一眼,列表上充斥着数额巨大的鸡蛋、面粉、油脂,她觉得有些恶心:皇帝不会需要操心这样的鸡毛小事,摄政王也不需要。“就这样吧。”她把那几张薄薄纸抛回到桌子上。
“公主可以再确定一下菜色……”她无用的仆役还在喋喋不休着,劝说她再给拟菜单这种事出一点无意义的主意。
爱瑟尔努力压抑着火气,“你把这些东西,送去给摄政王,让他过目。”她用尽量和缓的声音说。说完之后,她转头向弥赛亚说:“让你见笑了。”
她很仰仗这位女预言家——或者说是感激,感激弥赛亚用预言为她保全了自己的信仰与弟弟的爱人,在那个关头,说服贵族们相信推行一个乡巴佬上台能得到最大的好处,比要求一位脾气恶劣的公主信奉新神、或者让一个柔弱的王子结婚来的要难得多。
“别担心,菜单上的内容不会改变的。”弥赛亚喝了一口茶,大公主宫中的茶是她最喜欢的,选用全片叶子泡茶,不加糖和奶,别的贵族招待她都用碎茶浸牛奶。
“因为他根本没看吗?”爱瑟尔碾了碾牙关,尼尔·波拿巴刚撤掉了全年叁分之一的皇室费用,理由是原先那些费用是出自税收中的烟囱税,而现在烟囱税停征了。
弥赛亚看着正对面的壁画,上头跟宫廷外墙上画的一样,神明的脸在墙壁蜡烛灯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她跟大公主聊了几句有关菜单的预言之后,便开始谈一些日常的闲话,其中提到了玫瑰花:
“上次给你的那些玫瑰,开的还好吧?”
“开得很好。”弥赛亚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原本的玫瑰花园改种了别的品种的花,似乎是把之前的花种全部铲掉了,“我很喜欢。”
爱瑟尔有些憾然地说:“原本想再给你一些,也不能够了——”她压低声音,极快地说:“艾森博得要给他的妻子盖玫瑰花房,从我这里把花都移走了。妈的。”
大公主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想跟她抱怨说自己现在成了个废物玩意儿,谁都能过来欺负一下。弥赛亚又喝了一口茶,新续的茶有些烫,她勉强咽了下去,“那真可惜。”
“是啊,我知道你怪喜欢那些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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