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2 / 2)
弥赛亚按照她们的愿望,将茶叶碎铺在茶碟里——她原本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预言,但贵妇们似乎信惯了占卜术,总想着要有些分外的仪式感。而她只能从茶叶碎里看出褐红色的液体慢慢渗出。
“结婚仪式在后天举行,没有婚礼。”她让自己的语调维持在一个介乎平静与慌乱之间的区间游动。不能太平静,也不能太慌乱,要给人表演出有一点惊喜感——
这个预言她头天夜里就已经做过了。赫加德在她身上消磨了一日,闭口不谈他的新妻子与政治,他的表情阴沉压抑,仿佛海洋中因冷暖空气交汇引起的飓风马上就要升上天空。
弥赛亚在等他开口斩断这段关系,但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的头发,将阴茎埋在她的体内,凑在她的脖颈旁深深地吸气。
像为一个决定游移不定。
这不太像她见惯了的老谋深算的公爵,他甚至在这一刻不那么像一个贵族了,他更像是一个寻常的男人在玩弄他秘密的情妇。但弥赛亚只担心他下一秒会暴起,扼住她的喉咙——
对于公爵而言,他们牵扯的太深,要完全结束这段关系,只能杀死她,才能确认她是安全的,就像最初相遇的时候,他一定要用各种方式,用财富,用权势,用许诺,甚至是他的肉体将她笼络住,他才能相信她一样。
他将头压在她的胸口,一动不动,但弥赛亚知道他没有睡着,她在强烈的缺氧与不适中,突然生起了微弱的求生感。她说:
“我可以为您预言。”
赫加德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他靠在她的胸口,将笑意隐蔽住,笑声压在喉咙里,弥赛亚只能听见闷闷的、清浅的声音传来,他蹭在她的皮肤上,有些痒。
“现在还不用,我没事。”他将这句话理解为了关心和爱护,捉着弥赛亚的手把玩她的手指,明明他的手更像是值得收藏的工艺品。
弥赛亚看着散落在眼前的金发,一瞬间误以为是卢修斯趴在她的身上,但她一点反抗的心思也生不出来,事实上,赫加德今天用的姿势全是后背位,她看不见他的脸,慌乱地去抓他的手臂——
她会有卢修斯在亵玩她身体内部的错觉。
而这种错觉并不讨厌。这是最让她恐惧的地方。
在这种眩目的恐惧之中,她为赫加德的婚礼做了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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