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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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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对此已有准备,并不失落。不过,他也留意到,也许是因为吃了前面险些被家丁追上的教训,男人再离开时,便显得尤为谨慎。眼前巷中,竟然再无什么痕迹留下。

秦纵说不好自己是遗憾还是庆幸。眼看明月愈高,像是银盘一样挂在空中。他深吸一口气,知晓就时间不早,同样离去。

这一夜,从暂住的客栈离开时,秦纵有意走了窗子。这会儿回去,也是从窗口翻入。

他收起夜行衣,躺在床上,告诉自己应该睡了。早些休息,明日见了那男人,才好应对。

但心头疑惑实在太多。男人的身份,焦琴是否真的能康复,殷玄会不会已经做了什么……想了许久,到底是在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起身,时候已经不早。秦纵略有庆幸,还好那个男人与自己约的是中午。

他匆匆洗漱,连饭都没吃,就从自己住的地方离开。这块儿正是城中东街,但要说第三家客栈……

秦纵站在街口,一一数过,在看到某一家时,眼前微亮。

有了!

青年步入其中。

坐下来,才察觉腹中饥饿。昨日跑了那么多路,还和诸多家丁打斗,很是消耗了一番体力。原先心里装着事儿,尚不觉得。此刻暂且安稳,他叫来小二,吩咐上些吃的。

自己的早饭,还有那个男人过来之后,大约也要吃些东西。考虑这些,秦纵叫了满满一桌子。想了会儿,又吩咐小二,去给自己备些淡酒。

“越淡越好。”他叮嘱着,从怀里摸出临走时从茶摊上买来的一个小酒壶。这酒壶模样十分精致,只有巴掌大小,一指来厚。似是银子制成,却又较银器坚固许多。秦纵舔了舔嘴唇,将壶塞打开。刹那间,浓浓酒香从中散出。

小二原本还在犯嘀咕。旁人要酒,都担心店家掺水太多,怎么唯独此人不同?……嗅到酒香了,才恍然。原来人家手上有好东西,自家买的,只是佐料。

他高唱着“来咯!米酒三两”,另有其他菜名,如此离去。秦纵深吸一口气,视线转向客栈之外。

他的目光从每一个路过的人身上扫过。

昨夜对那人眉眼看得身为清晰,但很多时候,加上下半张脸,整个人都换一重气度。秦纵也不缺人,等人过来,自己是否真能将对方认出。

为这个,他特地坐在整个客栈视野最好的位置上。这么看着旁人来来去去,那些进入客栈的人,更是被他重点筛查。不过,一直到酒菜摆了满桌,依然没见到那人的影子。

秦纵自我安慰,想:他说的是“中午”,我的确到的太早。

他也的确是饿了,这会儿对方不来,就捡着方便的东西先吃。吃完一盘,就让小二将其撤下,保持桌面整洁。

这么等啊,等啊。

从午前,等到午后。

秦纵眉尖略略拧起,心中不妙预感越来越重。

他不愿意往那方面考虑,但眼下场景,好像在和他说明一件事。

他被骗了。

对方压根不打算来。昨夜“断后”的话,一来是的确需要他应对那些家丁。而来,也是要甩开他。

不不,也许是对方有其他事忙。

可是……

时间越来越晚了。

直到昏时,秦纵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等不到那个人了。

他心中苦笑,想:我明知该警惕,怎么又犯下这种错处?这下好了,将人弄丢。

他靠在桌前,晃动一下酒杯,长长叹息。

小二偷偷看他,自然也看出,这个叫了一桌酒菜、偏偏始终独自一人的青年,是被人爽约。

算了,不必再等。

秦纵叫来小二,让其帮自己包好桌上剩下的东西,就要离开。

他得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要如何做。焦琴没了,那其他人能当证人吗?……不是不行,但如今方家气焰正盛。那些小厮哪怕为自己家里人打算,也得好好掂量一下得罪方顺是否划算。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平日跟在方顺身后,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家伙们,也会有自己在意的人吗?

秦纵正是暗嘲,桌前忽而多了一道影子。

他抬头去看,对上一双黝黑的、熟悉的眼睛。

秦纵一怔,对方已经在他面前坐下,要叫小二来上菜。

小二来时,却恰好带着给秦纵包好的一堆菜食。

男人见状,哪里不懂秦纵等了整整半日。

小二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开口询问,男人是否还要叫菜。男人摇摇头,转向秦纵,歉然说:“实在抱歉。今日,那小厮伤情始终反复。我初来城中,未有信得过的大夫,便只开了伤药。给他敷上之后,又看了半日,待他状况稳定,这才出门。”

这是很说得过去的理由。秦纵也不气了,说:“应当的。”

男人打量他片刻,说:“还未请教,阁下身份名姓?”

秦纵面不改色,说:“我姓李。此次来余杭,是要探亲。无意听说那方顺欺压乡里,连我叔父一家都深受其害,便干脆去他府上。原先是为将人教训一番,未曾想到,听闻了那小厮的消息。”

他把原先备下的借口移花接木一番,听到这里。

“原来如此。”男人点头,又说,“我原想着,来了以后,倘若郎君还在,必要赔礼道歉。但郎君既已吃过酒菜,那小厮又着实伤重,不知什么时候又要出差错。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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