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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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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想过会有这种情况,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伊莱说:“是吗?我以为你可以直接拿出一个成熟的应对方案。”

尤里乌斯笑了。他先摇头,再露出一种类似于深思的表情。伊莱看得手痒,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尤里乌斯回神。他“呀”了声,笑着和伊莱逗趣几下,才重新收敛神色,问:“伊莱,你想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特殊说明的话三更就都是第二天早晨啦。

下面的人:打起来打起来!

尤里乌斯&伊莱:贴贴=3=

第284章 星际虫族(50)

伊莱垂眼看着尤里乌斯。尤里乌斯看到, 他眼里同样露出思索的神色。

“在黑海星云的时候,”伊莱承认,“我想要杀死世界上所有的雄虫——我觉得他们都应该死。对, 直到黄昏监狱爆炸的时候,我都是这么想的。”

尤里乌斯听着, 知道这是伊莱的想法又有变化的意思。

他问:“然后呢?”

伊莱心不在焉,说:“然后, 我意识到,治理一颗星球,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让整个星球的雌虫听话, 比让一个团队的星盗听话困难得多。要调动起很多行业,也要让他们在思想上保持一个最基本的一致。”要自由, 不要回到雄虫的统治之下, “我发现, 其实自己还是有所欠缺的。”

尤里乌斯抬起他的手吻了吻, 说:“我看了你在十五区的表现。嗯, 你在战场上的直觉,对所有突发状况的决断……我看到的时候,也在想,换做是我, 不可能在毫无损失的情况下做到那些。”

伊莱笑了, 说:“看来以后我可以多领兵?”

尤里乌斯说:“我想,对?”在现有的费因斯区成立之后,军雌们对“这群家伙曾经是星盗”的想法已经淡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认为所有虫子都是珍贵的同类、伙伴。

伊莱心想, 这倒算是满足丹尼尔的心愿了。又想, 话题怎么就绕到这里?

他重新说:“你认为, 只要从小教起,这批雄虫就是有救的?”

尤里乌斯说:“他们对巡逻队的成员态度很糟,但他们对自己的雌父保持着最基本的关爱和依赖。这说明,至少‘雌虫就是低雄虫一等’的观念还没有在他们心里完全确立。对,我想试一试。”

伊莱问:“为什么?”

尤里乌斯淡淡说:“杀了所有雄虫,或者把他们留下一部分圈养,用来给单身却想要虫崽的雌虫做辅助生育。这好像更简单一点,如果处境对调一下,雄虫们应该会这么做吧?”

伊莱静静看他,听尤里乌斯又道:“但是,我不是雄虫。”

伊莱的手指微微一颤。

尤里乌斯沉思着,说:“我痛恨欺压雌虫的雄虫,厌恶把这种不平等视作理所当然的雄虫……亲爱的,你还记得段升吗?”

伊莱眉尖挑起一点,嘟囔:“你先叫我‘亲爱的’,再说到那个家伙的名字。嗯,我应该是什么反应呢?”

尤里乌斯笑了,说:“说‘爱你’。”

伊莱也跟着笑。他低头去吻尤里乌斯,两只虫子亲近了片刻,伊莱才重新抬头。

尤里乌斯的嘴唇带着一丝红润,让伊莱想到了克鲁姆果——现在是“潮声果”了——结成之前,会在果树上绽放的嫣红花瓣。他的手指又有点发痒,想在尤里乌斯的唇上摩挲。但是,尤里乌斯先开口,说:“我当时还不太明白,只是本能地觉得,他和其他雄虫不一样,他很‘好’。但是,我又遇到你了。”

伊莱笑笑,说:“原来是要夸我?好,多说几句,我喜欢听。”

尤里乌斯说:“你对我的尊重,与我的相处……包括你们团里其他在一起的雌虫。我看到你,看到他们,才意识到,也许这才是段升口口声声说着,却从来没有做到的‘虫虫平等’。”

伊莱说:“听起来是个虚伪的家伙。”

尤里乌斯说:“但即便是这样,他已经比其他雄虫好很多了。否则的话,为什么会有雌虫主动来找他,想要成为他的雌侍?”

伊莱说:“我觉得你的重点不是夸他。那亲爱的,赶紧切入正题吧。”

尤里乌斯:“嗯。你说,观先生和越先生有可能是来自不同的文明。我突然想到,段升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我知道段升的雄父、雌父是什么样子,那是一个典型的虫族家庭。但在我们……之后,”他省略了“结婚”两个字,到现在,尤里乌斯也不觉得那算是一次婚姻了,“他从未主动联系过家里的长辈。”

这些疑点其实一直徘徊在尤里乌斯心中,到现在,总算有了被说出口的时机。

“对过往关系的冷漠是一方面。还有,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在那一年之中,段升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嘴巴上一直说着‘平等’,但他的行为越来越给我一种,‘只要比其他雄虫做得好一点,我就是最好的雄虫了’的感觉。

“的确,我们那时候住的地方没有虐罚室。但是,真正平等的两个雌虫之间,不会让一只虫子承担所有的家务,不会永远是一方顺着一方,不会因为两句争论就让对方在门外待上整整一晚。更不会在这之后,还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问题,依然在等待对方的讨好和道歉。

“哦,他后面还答应了凯尔做雌侍的要求,甚至说,自己想给所有的雌虫一个家,帮助他们摆脱被其他雄虫折磨的生活。”

伊莱说:“抱歉,打断一下,你到底是怎么忍受他的?”

尤里乌斯说:“可能因为当时的环境太糟糕,所以见到一个终端发出的探照光,就觉得看到了天亮。”

伊莱嘴巴抿起一点,叹道:“真可怜。”

尤里乌斯坦然:“我也觉得。所以,我希望可以给更多雌虫带去‘正确’的平等,而不是基于雄虫超然地位的施舍。”

伊莱说:“你正在这么做。”

尤里乌斯话锋一转:“那么,那些从来没有伤害过雌虫的雄虫,也能够拥有‘平等’吗?我听说过一种论调。雄虫其实很可怜,他们虽然看起来地位超然,但也完全无法离开雌虫。如果世界上一半的雌虫消失,那七十二星区一定会全部陷入崩坏和混乱。但如果一半的雄虫消失了,雌虫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伊莱皱眉。如果说这话的是一个雄虫,他应该会直接用刀刺入对方脑袋。如果是个雌虫,他会给对方找个心理医生。但是,他面前是尤里乌斯。

所以,伊莱说:“可笑。”

尤里乌斯赞同:“我也觉得,这种说法很可笑。明明被伤害的是雌虫,每天都死在虐罚室里的是雌虫,被当做奴隶,却还要信奉一个不存在的神的还是雌虫。雄虫用这种话掩盖自己的丑陋就算了,雌虫至少不能这么说——但是,这是不是说明,想要‘平等’,雄虫要经历更多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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