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节(2 / 2)
顾邈抱怨:“师兄,你如何要在吃饭的时候说!”
梅映寒:“……”倒是干脆利落地道歉,“是我考虑不周。”
两人这般对话,另一边,傅铭的脸色也有点变了。
梅映寒为什么挑这种时候开口?还不是他要求的。而现在,他搬起石头砸着自己的脚。原本觉得自己也算半个江湖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梅映寒刚刚说的场面,他似乎是真没见过。
再看面前的食物,傅铭喉咙发酸。
他险些干呕。这之前,白争流打断了他的思绪,说:“梅兄与顾郎毕竟不是仵作。加上尸身腐烂,他们也看不出那些尸体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什么兵器伤成那样。还是得找对这些有专长的人去看,才好捉出真凶。”
傅铭厌烦,说:“找什么真凶?许是有人替天行道,将这帮山匪除去。既是做了好事,就莫要找他麻烦了。”
白争流却摇头。“若真是为做好事,也还罢了。可——梅兄。”
梅映寒说:“祁凉寨的尸体不光是在寨中有。我与师弟还寻到一处被山匪们拿来囚禁来往客商的洞窟,里面的客商一样惨死,死状与他们一般无二。”
也就是说,下这份狠手的,绝对不是什么仗义人士。相反,他,或者他们,远比原先那一伙儿山匪更加凶残无道!
第349章 古代武侠(13)
梅映寒这么一说, 傅铭神色发生一些变化。
“要真是这样……嗯,”他沉吟片刻,有点遗憾, 又气闷,“那也只能给祁凉县官一个机会了。”
原先他听说了徐老六等人报过案, 县官却不管的事儿,只想着与郡守相见之后调集人手, 把整个祁凉县衙一网打尽。至于后续官员任免的事情,大可以由郡守先派人来,同时给京城递出折子。
在傅铭看来, 这应该算是最简单的做法。可情况变化太快,也只好直接去县衙了。
三个纯粹的江湖人对此都没意见。只是徐家村与县城又有些距离, 由谁去县城, 多少人去县城, 又引发了一番讨论。
傅铭是必须要露面的, 他就是一把行走的尚方宝剑, 危急关头,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那他之外呢?三个江湖人要不要都去?要知道,从这儿去到县城,来回至少得要两天。哪怕见到县官之后毫无磨叽, 这些时间都是不得不花的。而在此之间, 谁知道杀了山匪、客商们的存在会不会继续作乱。再有,昨天出现的那个黑影,同样让白争流非常在意。
如今线索太少, 不好说黑影与杀了山匪等人的存在有无关联, 毕竟白争流他们没看到黑影的行凶手段。但无论这两者能否并成一案, 徐家村, 乃至周边其他村落的人,都处于危险当中。
白争流决定了:“我们留下。”
傅铭听着,却拧了拧眉毛,说:“那我……”
你担心徐家村的人遇害,就不担心我遇害了吗?
他没直说,可眼神里鲜明得透露出这个意思。
白争流客观:“你有护卫。”依照他对黑影实力的估计,护卫们抓住“他”,乃至杀死“他”,可能有些难度。但那样多人,武艺各个在水平线之上。一涌而上之下,把人围困住,让对方没办法伤害傅铭,还是很容易的。
傅铭没说话,眉尖却拧得更紧了。
见状,梅映寒提出:“还是我与邈邈留下。白兄,你与九王爷一同前去县城。”
话音入耳,傅铭的神色缓和了一瞬,紧接着,却又有变动。
前一样,是因为他自忖安全有了保障。后一样,则是他又记起来了,顾邈已经是梅映寒的情郎。
细细密密的憋闷涌上心头。哪怕是现在,傅铭都忘不了过往自己的“自作多情”。他是真的认为顾邈对自己有意,甚至为此略有得意,觉得白争流就是一块木头,如何要与自己相比?……哈哈,后来再看,木头也有木头的好处,至少他早早就知道顾邈不会与他有何关联,不像自己,短短几日,就经历天上地下。
他神色变化时,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顾邈身上。
顾邈有所察觉,往傅铭的方向看去一眼。
他看到的不光是傅铭,还有傅铭身后屋中一夜之间被铺上的各种绫罗锦缎。
顾邈嘴巴张开一点,又闭上了。
而后再张开。
他很有创造性,提出:“白大哥若是担心村民,不如这般。我与傅大哥同去县城,白大哥,师兄,你们留下。”
这说法一出来,余下三人就愣了。
顾邈不好意思说,实在是之前山寨里的情况给自己造成太大的冲击。这还不像血魔老祖作乱的时候,当时,他满脑子都是重伤垂死的梅师兄。后来梅映寒养好伤了,心理阴影也就散了。可现在,哪怕人已经离宅子很远,他脑子里还是不停地过着山寨里堪称人间地狱的场面。再而后,胃里继续反酸水。
他迫切地需要回到“正常”的地方,养精蓄锐。
前面说过,顾邈出身富商之家。这话确切,却不完全。他家哪里是一般的富?九王爷带来的各种摆设,是顾邈离家之前每日都要见、都要摸的东西。后来上了天山,按说天山派也是江湖大派,不至于亏待弟子。可顾邈的生活骤然变化,只以为父母要抛弃自己。
他为此天天哭,夜夜哭。还是梅映寒见小师弟难过成这样,心怀不忍,一个闷葫芦,难得出面给顾邈表演了一段儿天山剑法,这才看呆了顾邈,让顾邈甘愿留下。
后来长大一些,顾邈知道了,家里不是要抛弃自己,只是当初有些特殊情况。他也习惯了天山的环境,只是隔三差五,会回家里住住。
而现在,他前所未有地想回家里住住。
他脑子里想着这些,嘴巴却说:“白大哥,傅大哥,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留下,一个人走。这留下的,要知晓山寨方位。走的倒是没什么讲究,只是我想着,白大哥到底记挂村民。一定让你离开,反倒不美。”
天山派小师弟真诚地看着白争流。
他身侧,傅铭心脏“怦怦”跳动。一时之间,不曾开口。
听着他的话音,白争流想了想,说:“那就有劳了。”
顾邈眨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笑脸,回答:“应该的!”
柔软的床铺、织锦制成的被褥,他来了!
可以在香喷喷的浴桶里洗个澡,而不用凑合着用山泉水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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