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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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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其乐融融,另一边,白争流到底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扫兴。他打开食盒盖子,在其中略略一扫,又拿起边缘最不起眼的一块,在鼻下浅嗅。

“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白争流说。

顾邈道:“白大哥就是太仔细了。傅大哥,你要哪一块?”

傅铭微笑一下,纵容地看他,又有意无意往前,把顾邈与白争流隔开。

他随手在食盒里拿了一块,说:“我便要尝尝,究竟是什么点心,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不,兴许也没有那么随手。

他拿起的那块点心,模样是一把小剑,正应了八仙过海中吕洞宾的法器。同样,也是顾邈的兵器。

眼看傅铭一口一口将那小剑咬去,顾邈莫名有种自己也被吃干抹净的错觉。尤其是傅铭吃完之后,用拇指在唇上擦过,说:“果真甚是美味。”

“咕嘟。”顾邈咽了一口唾沫,匆匆别开头,耳根却是红的,引来梅映寒关切:“邈邈,可是觉得车内太热?”

顾邈瞳仁颤动,一瞬间,那种在情郎眼皮子底下与人偷情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他含混地回答:“是有些热。”

梅映寒便侧去一边,为他推开马车上的窗子。

顾邈看在眼里,心情复杂。

一面觉得“师兄待我还是体贴的”,一面又想,我与傅铭都这样了,师兄却还是一无所觉,半点醋意都无。他果真还是不在乎我,否则的话,怎会眼看我与傅铭暧昧,都不为所动呢?

心情骤然酸涩起来。还是在听到傅铭泡茶的响动,嗅到车子里的茶香时,顾邈才回过神来。

而在这之后不久,郡守府便到了。

虽然没到城门口迎接,可梁郡守依然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他亲自到了府前,这还不算,等到傅铭的马车停下,他还小跑到马车前,亲自给九王爷摆了下车的垫脚凳。

又在傅铭下车之后,撑着满面笑意,与他说:“王爷安好!上次见王爷,还是元顺六年在京城。当时王爷便风采烨然,如今再见,光辉更胜啊!”

傅铭笑了声,“你倒是会说。”一边讲话,一边在梁郡守的搀扶下下了车。

他以后,梁郡守又看向车内。这一看,却有些眼晕。

按照他前面了解的消息,与傅铭一同来的应该是一名叫做“白争流”的刀客。虽然通信时傅铭没有直说,但对这两人的关系,梁郡守也有几分猜测。可如今打眼一看,车上怎么有三个人?

想不明白。不过,九王爷是“江湖王爷”,路上结交几个新友,也不是怪事。

梁郡守把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人身上。角度问题,他看不到几人配的武器,只是从车上的痕迹推断,此人是前面与九王爷坐得最近、关系最密切的一个。再有,看他身上衣服的料子,也能看出此人与余下两人不同。

于是他还是满脸盈笑,说:“这便是白大侠了?快快请下。”

在一边的白争流:“……”

被认错的顾邈:“……”

顾邈笑了声,说:“那才是白大哥。”一顿,心里却又开始酸溜溜。他朝傅铭看了一眼,眼里带着几分埋怨,不知不觉,已经是亲昵的撒娇了,像是在说:好你个傅铭,竟然都不曾与旁人提起我。

傅铭咳了声,在车上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朝顾邈拱了拱手,像是“赔礼道歉”,唇角却是带着笑的。

至于梁郡守,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他略有尴尬。不过,这尴尬转瞬就被他自己化解:“原来这才是白大侠!怪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哈哈。”一面笑,一面把白争流迎下来。再之后,面对顾邈与梅映寒,就没前面那样热情主动了。

少不得让顾邈心头再泛酸水,又被师兄关切:“邈邈,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邈有情绪在,下意识硬邦邦说了句“没有”。话音一出口,意识到要糟,立刻转变态度,别扭地说:“哎,我还以为自己也算有点名气……”

梅映寒微笑一下,说:“梁郡守毕竟没见过你我。”

顾邈敷衍地应了一声,看着并肩立在一起的傅铭、白争流二人,心头的火焰却是越烧越高。

他满怀不悦,想:你分明——为什么又要招惹我?难道前面待我那些好,都是假的?

他这边的心思,傅铭有留意。但当下更多的,还是与梁郡守你一言,我一语,一个继续夸九王爷风姿更胜,另一个则提起,从前从皇帝哥哥哪里如何听说梁郡守,暗示梁太初日后升迁的可能。

这么一个捧,一个应,终于踏入府中。梁郡守安排,请九王爷一行人先休整些时候。接风宴已经在准备了,一定让王爷宾至如归。

傅铭应了,再看护卫一眼。护卫心领神会,往前一步道:“郡守大人,王爷这趟前来,另有一些公事要说。”

梁郡守神色一肃,“什么事?”

自然不必九王爷开口。护卫拿着祁凉县的账本,去和梁郡守细谈了。傅铭则在郡守府内的客房打量一圈,勉强满意。

恰好,白争流问他:“傅铭,你要睡上片刻吗?”

傅铭登时看向他,问:“你要做什么?”

白争流说:“你若要睡,我便去寻梅兄。”不必说,还是下棋的事儿。这段时日,白争流进步飞速。他暗暗觉得,再过上些时候,自己不说能与傅铭下出个高下,至少不会在傅铭与顾邈下棋时什么都看不懂了。

话落在傅铭耳中,他听到的,却是:白争流要去找梅映寒——顾邈与梅映寒在一处——他要去找顾邈。

一瞬间,傅铭神色沉下,说:“你倒是还不死心。”

白争流莫名其妙:“什么不死心?”

半是不满白争流惦念旁人,半是不满这个被惦念的旁人竟是顾邈。两种情绪在傅铭心头打架,加上几分自己与顾邈这些时日暗通款曲,面儿上从容,心里却到底会有的虚心。傅铭小小地爆发一回,指责:“自从在祁凉寨见了顾邈与梅映寒,你便总是心不在焉。”

白争流被砸了一口大锅,难以理解:“哪有?”

傅铭指责:“当初顾邈与梅映寒成婚,你便不曾放下。”

不,不曾放下的其实是他自己。但是,当下时刻,他把这样出格的行为,扣在了白争流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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