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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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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时候,根本说不清楚,泪水的产生到底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因为面对残忍的事实时,愤怒和悲伤一定是交杂的,但无论哪一个,都显得绵软无力。

人会流泪,不过就是因为心里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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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还有一章

第37章 “那天的晚霞很美。”

贺岩这天晚上要去朋友家吃饭,下午聊起,路西加发现刚好和自己家顺路,便没让付河来接,结束工作后直接搭贺岩的车回了家。路上,贺岩说起昨天的事,有些抱歉地向路西加解释对方的确跟他做了预约,但他以为只是个普通客人,不清楚对方怎么会直接找到路西加所在的房间去。还说之后会再多招两个保安,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隔了一天一夜,路西加已经将昨天产生的负面情绪消化完毕,此时也只是无所谓地摇摇头,说:“不用招保安吧,解决问题要解决根本,我有办法让他不再来。”

“那不行,”贺岩说,“这次他只是来骚扰你,万一下次他起了什么歹念,或者下次进来个别的穷凶极恶的人怎么办?总不能真等伤着你们了我再后悔去。只有大门有看守的人确实不合理,现在的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你看着他人模狗样的,但他就不干人事,我们这来的客人也不少,以后每栋楼都得安排上保安才行。而且实话告诉你吧,你男朋友昨晚大半夜就给发消息说这个事了,生怕你以后会遇到什么危险。早上我醒了一看,凌晨四点啊,好家伙,这是后怕得睡不着觉啊。”

路西加微微一愣,而后抬了抬唇角,抱怨般轻声说:“小题大做。”

“呦呦呦,”贺岩一边笑一边阴阳怪气地调侃她,“我怎么觉得这车里的空气甜腻腻的呢?”

“好好开车吧你。”路西加佯装恼怒地怼了贺岩一句,便将头转向了车窗。

她昨晚在付河歌声中很快入睡,并不知道付河是几点睡的。但她真的没想到付河会紧张到这种程度,明明他早上还比自己先起床,做好了早饭,完全看不出失眠或担忧的痕迹。

车子到了她家楼下,她跟贺岩打了个招呼,便下了车。只是等贺岩的车开走之后,她对着楼道发了会儿呆,还是转身,向小区外走去。

出租车上,她摸出手机,给付河发了条消息,问他回家了没有。付河很快便回复了过来,说自己晚上要和谢其瑞吃顿饭,估计晚上会晚点回。

路西加想了想,怕付河跟别人吃饭还要顾忌自己一个人在他家,便没告诉他自己会过去。她点了份外卖,吃完饭又陪海鸥玩了一会儿,十点钟的时候,付河还没有回来,路西加便洗了个澡上了床,打算躺下等他。却没想,被凑到她怀里的海鸥蹭得太舒服,她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被关门声吵醒,艰难地撑开眼皮,缓了几秒,她才坐起身,细听了听外头的动静。

确认了是付河回来了,路西加掀开被子下了床。客厅里没开灯,她从亮着的空间走进黑夜,眼睛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她借着卧室打出的光亮摸到了一个走廊灯的开关,摁开,原本黑暗的客厅飘入微弱的光。

原本低头坐在沙发上的人猛地抬起头,见她站在这,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静默了几秒后,才轻轻笑了笑:“过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早点回来啊。”

“就是不想你因为我耽误了和朋友吃饭啊。”

光线昏暗,路西加其实看不清付河的表情。但她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不同寻常的气味,于是她走到付河旁边,又弯腰凑到他的脸旁边嗅了嗅。

“你喝酒了?”

这时,路西加才注意到付河的眼底血丝遍布,红得吓人。

“嗯,”付河挤出一个短促的鼻音,哼笑了两声,“喝了一点,但没喝多。”

说完,他抬起胳膊,放到自己鼻子下方使劲闻了闻,又问:“难闻吗?”

路西加摇摇头:“还好。”

付河听了便笑起来,还将一只手放到她的腰上,揽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或许是累的,付河把头抵在路西加的肩膀上,一直没说话。路西加看了看一旁的时钟,伸手捏了捏付河环着自己的胳膊:“困了就去洗个澡睡觉吧。”

付河又“嗯”了一声,身体却一点都没动。路西加也没再催,就这么由着她靠着自己待着。过了好半天,才褪去没一会儿的睡意都已经又卷土重来,路西加才听到付河说:“今天见了楚翰维。”

路西加的第一反应就是楚翰维肯定因为昨天的事情来闹了,赶紧问:“他找你麻烦了吗?”

付河摇了摇头:“算不上。”

他这么说,路西加却不信。她了解的楚翰维不但虚荣心重,还睚眦必报,怎么可能甘心这样被揍一顿。

“你不要瞒着我啊,”路西加有些着急地说,“我有办法让他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这次,付河抬起了头。路西加也皱着眉头看看向他,还紧张地摁了摁他的肩:“他没带人打你吧?”

“没有。”付河笑了一声,用一只手攥住路西加还在他身上检查的手,问,“你有什么办法?”

路西加被他问得一愣,随后轻轻抿了下唇,说:“有证据。”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对视间,都沉默着。才睡醒一觉的海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它跳上沙发,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摇了几下尾巴,转身窝到了角落里。

付河无意识地攥了下路西加的手,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垂头长长呼了一口气。

“我那天听你跟他提到‘故意’,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今天见着他,我就诈了他一把。”说到这,像是有些难以继续,付河停下了话语。他看着地板,使劲做了两次吞咽的动作,才终于抬头,继续说:“他说……他让救援的人先救他,他们撬车的时候压到了你……是吗?”

问完这句话,付河的眼底已经红得更加厉害。

路西加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嗯。”

心里压抑得厉害,眼眶也酸得厉害,付河像是喘不过气般用力喘了几口气,接着问:“是因为他们撬车,你才会伤得这么厉害,对吗?”

其实路西加一直都没打算告诉付河这些,对她来说,那天的悲剧已经是无能为力改变的事情,她知道接受这样的事情有多痛苦,便不希望她爱的人也要将这种痛苦再承受一遍。

但此时,看到付河血红的眼睛,还有虽然紧紧抿着,但仍在颤抖的双唇,她知道自己也只能如实相告了。

路西加抽出被付河握着的手,然后用双臂环住了付河的肩头,试图用这个姿势给他一些安全感。

“嗯。”她不得不再次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或许是因为有付河在身边,也或许是因为她一心想要付河好受一点,这次回忆起来,心里倒是没有那么通了。她甚至还笑了一下,才说:“当时他刚拿驾照,跑到我学校去跟我炫耀他的新车。我不肯跟他去吃饭,他就赖在我们的练功房不走,搞得别人也没办法练。我不想影响其他人,就跟他去了。可他路上开得太快,又是新手,转弯时控制不住车,车冲到了一旁,撞到了一棵大树上。后来救援队来了,本来按照当时车辆变形的情况和我们两个人的伤势来说,先救我比较合理……”

路西加抿着唇,停了一会儿,她将唇角朝上提了提,在心里给自己鼓足了劲:“我不太懂,只知道,救援队的人当时分析的是,先救我的话对他那边不会有影响,救援工作也更好开展,反过来如果先救他的话,需要撬开的地方,肯定会对我有影响。但他害怕车会爆炸,因为当时天气虽然不太好,但雨却一直拖着没下来。所以他就让救援的人必须先救他。当时出事的地方离他家不远,他家里人和朋友也很快赶过来了。他们也都吵着让救援的人先救他,救援的人大概看我……也晕着,就听他们的,改了救援方案。”

“车辆在救援的过程中发生二次变形,压到了我的腿。”

眼睫颤动几下,路西加说话的声音,几乎只剩了气音。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朝着空气中点了两下头,硬生生憋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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