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1 / 2)
平德山不比乌黎山高,上山之路经由代代登高之人踩踏之下,愈发平坦。
阿厘伏在周琮的肩头,眼瞧着前方的天空愈加开阔,远处的群峰逐一显现。
约莫一个半时辰,瀑布轰鸣声又近,周琮带她抵达了半山峰。
河水清冽,在上游静静地流淌,却在山崖处犹如海倾,万千一齐泄下。
他们不熟悉此处地形,不敢靠河水太近,只跟着三两游人的足迹,在安全处遥遥俯瞰底下的水雾蒸腾和蚂蚁似的围观人群。
“琮哥。”阿厘忽而好奇:“你说这水中有没有鱼,顺着这样疾厉的瀑布下去,还能活吗?”
周琮将她安置到一颗大石处坐着,拧开腰间的水囊,垂着眼帘喂给她。
“能活与否,跟地势、品种有关。此地来说,除开砸到岩石粉身碎骨的,被水压拍晕应激而亡的,能活下来的不少于六成。”
微微山风吹散他身后的发丝,眼里带着的柔意软化了神祇似的气质,为她托着水囊,是个活生生的爱人。
“这么多啊?”阿厘拍拍身侧,让他坐下来。
周琮却没倚着她,举起水囊如同喝酒一般旷放地痛饮,任水珠顺着唇角泄露几滴,未等沿着下颌流入领口,就消散在这风中。
喉结滑动,周琮看着远处起伏连绵的群山,忽道:“阿厘,不光有鱼儿可从万丈瀑布之势中存活,有些地方的鱼类回溯,还能逆流而上,越过瀑布。”
他回首看向她,衣袂纷飞。
“鱼长于水中,自有生路可求,人生于此方世界,也是如此。”
“阿厘,解了蛊之后,我不会立刻死去,总有其他办法的。”
阿厘都气笑了:“合着我随便问些什么,夫君总要拐到这个上面,今日过节,就不能暂且忘掉这事吗?”
周琮也跟着弯起唇角:“是我有求于你,自然时时旁敲侧击。”
阿厘:“那我不允!”
她双臂撑着石头,两腿垂下交错荡着,裙摆沾染了块块草屑:“说多少遍,我都不允,劝夫君莫要白费心思了,且好好珍惜当下罢!待我逝去,为我竖碑,其上亲刻‘挚爱吾妻兰厘之墓’,然后……终身不娶,日日想我,就按照你安排我那样,避世而居,长命百岁,着书立传,百世流芳!”
“你何必咒我。”
周琮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滋身蛊并非只有一种解法,阿厘既然不允,那琮就用另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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