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十三)(1 / 2)
身为猎人,自然要严格管控自己的时间,包括睡觉。在认识孙菲菲之前周正彦每天都是按时睡按点起,但并没有几次能完全睡熟过。
这一次纵欲过度倒是让他难得睡了一个熟觉,也难得梦见了过去的景象。
可能是刚做了那种事,梦里梦到的也差不多,但主人公不是他和孙菲菲。
是他所谓的父亲和母亲。
幼年时期的记忆很模糊,他从小记忆力就好,能记得一个大概的影子。
他在自己的房间画画,房门和窗户紧闭,什么东西都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不过没关系,哪怕一辈子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也无所谓。
他看着桌子上的画,今天下课妈妈带他去买玩具时在树上看到了一只很好看的鸟,小小的,约莫巴掌那么大,羽毛鲜艳多彩。
周正彦很喜欢,一回来就把它画了下来,他只有黑色和红色两支笔,多彩的羽毛、灵巧的鲜活生命没画出来,倒画了它死亡的竟象。
那么好看的一只鸟,如果死了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那两个人在客厅,跟他隔了一个门的距离,即使房间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还是挡不住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呻吟,伴随着肉体抽插的啪啪声就那么宣泄着,丝毫不顾忌房间里有人。
“啊……哥哥……求你……放过我吧……”
除了些许痛苦的呻吟之外,母亲嘴里说出口的就这么一句。
他当时还不懂为什么母亲要喊那个男人哥哥,也不懂为什么她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抱着自己痛哭,跟他道歉。
他好像一开始就不太懂,他的思想和别人不一样。
周正彦从小就不合群,他继承了父母的相貌长了一张非常好看的脸,因此吸引了很多女生的目光,有不少人会巴巴地跑上来跟他亲近。但他待人冷淡,从来没搭理过谁。
甚至在家都很少跟父母说话,母亲还能勉强说上两句,那个男人就更不用提了。
不是他不想说,是因为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听,运气好点家里就是寂静如常,运气不好他也会挨几顿打。
挨打最重的那一次,是那男人无缘无故地突然暴躁直接拿烟灰缸扔过来砸在他的头上,不过片刻就糊了满脸的血,甚至连眼睛里都钻进了一些,半天都睁不开眼。如果不是母亲及时抱着他去了医院,恐怕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可他当时却没什么恐惧害怕的感觉,当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时甚至还有些许激动。
血液凝固在眼眶里,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猩红了起来。
他那时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好像跟之前变的不一样了。
后来稍微长大了些,在学校拿刀把学校里实验室养的小兔子给捅死剖开了之后,他不止不合群,很多人都怕他,把他当做怪物,他却不自知。
当老师把他母亲喊过来时,他才知道自己好像有点问题。
他不懂正常的情感,也不懂所谓的世俗三观。
在他眼里用刀剖开兔子身体看着那鲜血爆出这般高兴的事,在别人眼中却不一样,他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惧怕,恐慌。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把兔子尸体递给老师祈求夸奖时那老师的眼神,他还记得母亲看到那血腥场面眼中的绝望。
“这孩子不能在我们这边上学了,周女士,我建议……要不然你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看。”
母亲跪在老师旁边低声诉求:“老师……他已经转过好几次学了,现在现在好不容易才上六年级,再这样下去他连初中都上不了,求求你了老师……”
他不知道最后母亲跟学校谈成了没有,那天晚上她带他回了家,抱着他痛哭。
女人看着孩子背后那狰狞的伤疤,一时间对那男人又怨又恨,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争气。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反抗?
可是反抗了就有用吗?
她眼睛早就被哭坏了,可想着今天见到的那般血腥的场面,还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彦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把你生下来的……”
这句话周正彦不知道听母亲说了多少遍,漆黑的眼瞳平淡无波地盯着女人的脸,看着她满脸的泪,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烦人。
从始至终只会说这一句,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别哭了,脏死了。”他从屉子里拿出一张白手帕来,虽是嘴上说着那般冷言冷语的话,却还是动作有些轻柔地帮她擦干了眼泪。
过了很久,他才听母亲道:“彦儿,你想去奶奶家吗?”
奶奶?
他对这个亲人没什么印象,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但他在这个家待着已经厌倦了,每天都是那样,那个男人要么家暴他、要么就是虐待他的妈妈。可他见过他在外人面前的样子,温柔和煦,待人友善,脸上还带着亲切的笑容,所有的人都热切地称呼他为周老师。
他白天在学校里做的事不过是效仿那男人罢了,效仿那那人背地里的别人看不见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作用对象从人转移到了动物,只不过下手更重了一些,把兔子给弄死了。
“你要是想去,慢慢就想办法把你送到奶奶那,但是……”
女人看了一眼孩子桌子上画的画,周正彦从小就有画画的天赋,没让他上过补习班也能画得一手好画,仅仅只用黑红两种颜色就能把事物的轮廓给画出来,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只是……那上面画的全部都是……动物的尸体。
“以后不要再画这种画了……”女人颤抖的手把画收起来,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鼓励他:“你要是真的喜欢画画,妈妈有能力了就送你去别处,找个清净的地方画画风景也好,别画这些了……”
“你说什么!”残暴粗砺的男声突然蹦出来,把房间里的母子俩都吓了一跳。
刚下了班温柔的周老师在进门之后换了凶戾的本来面目,他阴恻恻地问:“你要带这个小兔崽子到哪去?”
女人下意识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身体由于恐惧而剧烈颤抖,他却没多大反应,只听母亲道:“哥哥……彦儿现在已经很不正常了,他难道不是你强迫我生下来的?他也算是你的儿子啊,你看看你把你的儿子变成什么样子!”
他被人揽在怀里,视线被蒙蔽着,看不清母亲的表情,想也知道是极其害怕的,甚至可能比他班上的同学看到自己的那种表情还要恐惧得多。
毕竟班上的同学只是看到他拿着兔子的尸体,可他母亲包括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男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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