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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他们的呼吸,但光线实在太昏暗了,我不仅看不清楚,还浑身冒冷汗,腿也克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接着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个信封,我用两根手指捏起来,哆嗦着举起绿手电费力地照,发现上面写着任务,大概意思就是让我在两分钟之内通过跳舞进行镇魂,如果没有完成任务,或者效果不好,这里的尸体就会迅速变化诈尸。

短短两行字,重点就是两分钟,跳舞,以及诈尸。

可想而知诈尸也不会是什么美好的结果,出于恐惧我条件反射般地跳上舞台,结果因为心神慌乱,不小心摔了一跤,直接趴在台子上来了一个狗啃泥。

顾不上疼,我赶忙直起身子扫视,生怕惊扰了台下的“亡魂”。

尸体们一动不动,白布也毫无反应,我坐在地上,腿一阵一阵地疼,心里突然就生出了气愤。

拿我开涮的节目组,还有这些等着吓唬我,让我斯文扫地的尸体,都太可恶了。

我突然豁出去地想,既然如此,大家都别想好过,你们也别录制什么恐怖特辑了,我也不想老老实实做任务了,不就是跳舞吗,我这会就给你们好好跳一场舞,让你们的恐怖气氛全部完蛋!

这样想着,我从兜里拿出手机——这是我在进鬼屋前和齐思雨偷偷要的,也是我的秘密武器。

点开手机,在愤怒地加持下,我的脑子出奇的灵光,在鼓点版《火红的萨日朗》和《失恋阵线联盟》中短暂地纠结了一下,选择了后者。

虽然两者破坏力都够大,而且《火红的萨日朗》不仅喜气洋洋,似乎还颇为辟邪,但这首歌周嬴跳起来应该更好看,而我蒙古舞毕竟不如他精通,最好不要自爆短处。

第二首歌则颇有90年代复古disco的自嗨氛围,非常适合此时怒气勃发,精力充沛的我,足以让一切牛鬼蛇神灰飞烟灭。

接着,我把绿手电对准自己放置好,又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光,亮度调到最大,对准了台下那些不知死活的尸体。

晃死你们这群混蛋!我在心里说。

然后我调出《失恋阵线联盟》,把声音调到最大,摆好姿势,点了播放键。

巨大的,欢快的,带着八九十年代那股又疯又嗨气息的歌曲立刻大大咧咧地在停尸房里嘹亮地响了起来。

有一些歌就是自带喜剧氛围,能量堪比乐器中的唢呐,能迅速驱散不详气息,将社会主义的光芒洒遍日本大地。

这首歌就是这样。

音乐响起之后,屋子里也不昏暗了,尸体也不可怕了,我用留海挡住视线,硬生生把一间停尸房想象成了一个地下迪斯科舞厅。

虽然恐怖特辑里,我的形象肯定不会好,但我还是最大限度地争取不当丑角,你们想吓唬我是吧,我偏不让你们如意,我要努力把这首舞蹈跳得欢快又可爱,就算在地狱里也要他妈的暴风吸粉!

酷帅地跳完了这首歌,尸体们没有任何反应,既没人诈尸,也没人给我下一步指示,门还是锁着,我一头雾水地瞧着一个个呆若木鸡的尸体,心道他们大概也搞不准下一步怎么做。

于是我拿起手机,又把歌切换成了更喜庆的《火红的萨日朗》,并且决定在余下的路程中,我要在整座鬼屋中大音量循环公放这两首歌,让日本的鬼也学习一下中华民族的乐观和活泼。

就在我的萨日朗即将播放完毕的时候,也许是制作组终于听够了民族乐,天花板又掉了信封,我拆开看了一下,是让我掀开白布,去找一个嘴里含着信封的尸体,把信封拿出来,就可以出门了。

于是我像举着奥林匹克圣火一样举着那个音量堪比喇叭,明亮堪比矿灯的手机,一个一个地掀白布,虽然我还是怕得哆嗦,但来自故乡的豪迈音乐鼓舞了我,那个手机仿佛真的跟火炬一样,散发着光明伟岸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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