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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落, 滚烫的汤汁四溢,顺着圆桌边沿往凌冽身上涌, 乌宇恬风吓了一跳,忙将人往后揽, 抱离到床边。
“哥哥你没烫着吧?!”
乌宇恬风低下头去检查他手脚,凌冽由他摆弄, 紧抿着嘴、浑身僵硬,脸上表情严肃。
瓷碗在桌上滚了一圈, 最终被流溢的汤汁冲落在地, “咔嚓”一声瓷片横飞, 惊动元宵跑进来, 他一看这场景,便也惊叫道:“王爷您没事儿吧?!”
乌宇恬风抱得快, 凌冽没烫着, 但一截袖口和下摆却被汤油打湿。
一阵兵荒马乱后, 凌冽换了衣衫,元宵则尽快地收拾了屋内的一片狼藉。等小管事走远,乌宇恬风才摸摸鼻子, 从前屋的屏风绕过来。
环顾屋内,他没多想,只当自己莽撞、吓着凌冽。
而凌冽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榻边, 垂首盯着脚踏上的狐白裘。
相顾无言,乌宇恬风忽然想起桑秀送的那盒面脂,便一指空荡荡的小桌,问:“东西哥哥看到啦?”
凌冽指尖一缩,“……嗯。”
乌宇恬风偏偏头,细细端详凌冽的脸,“那哥哥用了吗?”
——桑秀不提,他都疏忽了。
漂亮哥哥白白净净的,必不能遭了炎炎烈日毒手。
被灼灼目光炙烤,凌冽心躁更响,他反问道:“……这秽、咳,这谁给你的?”
乌宇恬风看得仔细,一时没细听,“桑秀送的,就那天你指点过蓝染布的殿阁女官。正巧她阿兄从南洋回来带了不少东西,她就想着感谢你。”
他这么解释,凌冽的眼睛却瞪得更大了。
他知苗人奔放,却不知竟能浪荡至此!
桑秀此举,像极了宫廷里为无子无宠妃嫔劳心操肺的公公——今个儿挑唆主子换身鲜亮的衣裳,明个儿塞本春画、言之凿凿地教主子如何媚上,苦口婆心又僭越荒唐!
一个姑娘家,怎、怎么会送这等荡检逾闲的东西!
凌冽自忖,若元宵胆敢拿一盒子油膏同他说什么以润谷道的混账话,他必定毫不手软、赏板子重罚。但看小蛮王神情,被殿阁宫人送了这样私密的东西,他似乎还挺骄傲,还能笑成这样!
乌宇恬风东张西望,却意外地发现落在牦牛毡中的珐琅圆盒,他走过去,将那盒子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嗯?怎么落在这儿?哥哥你还没用吗?”
凌冽被他逼急,眼眶都隐隐泛红,“你……”
“嗯?”
“你……”凌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今天就要……吗?”
这时,乌宇恬风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凌冽语调发颤,他偏偏头不解。想了一会儿,他想到部落中那些涂个手油就动怒、觉得此举颇无男子气概的勇士——
“……”他眨眨眼,盯着凌冽红扑扑的脸蛋看了一会儿:哥哥底子好,一点儿没晒黑,皮肤也不粗糙。
一天不涂,料是……无妨吧?
“哥哥嫌麻烦的话……”乌宇恬风挠挠头商量,“可以明天早上再用?”
凌冽的凤眸却倏然更圆了:明天早上?白、白日就要宣淫?!
乌宇恬风也拧起眉:桑秀所言法子并不繁琐,哥哥的表情却好似碰上了洪水猛兽——又或者,因为哥哥是贵人,习惯要人伺候?
“唔,哥哥你不用动,明早我帮你涂便是。”
他自认说了句贴心话,凌冽却倒抽好大一口凉气,心跳都骤停,“你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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