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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恬风一眼。结果小家伙半点不害臊,还扬了扬头,骄傲地冲他挤眼睛:“谁让哥哥先欺负我的!”

“……”行,他还有理了。

凌冽摇摇头,只当自己是在带孩子了,他冲乌宇恬风伸出手:“好了好了,把钓竿还给婆婆吧,我累了,想回去看焰火了。”

一听他说累,乌宇恬风立刻乖乖将钓竿还给了老人,还送布兜里掏出了好大一块贝币强行塞给她。那老人实在拗不过收下,在他们离开时,朗声唱喏祝福,说他们一定会此生长久、美满幸福。

漂亮话谁都爱听,直到回到城阁,乌宇恬风的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

京城,刘桥街。

秋末天寒,街巷两旁的银杏泛黄,凄冷夜风卷起地上枯叶,翻卷着吹向大门紧闭的御史中丞府。

磨勘之后,御史中丞舒楚仪告病了足五日,连中秋大宴都没参与。宣威将军舒楚修倒是进宫赴宴,远远拜会了舒太后和宫中的几位太妃,问了舒太皇太后安,同在京的武官们喝了一场酒。

小皇帝对于自己这位“小舅公”并无为难,反而破例,让宿醉的宣武将军留宿宫中。

朝堂上众说纷纭,揣度这是小皇帝与外戚和解的有之,猜测外戚穷途末路、“大小舒”之间生了龃龉的有之,更有些善钻营的,已撺掇着几位清流寒门上书、弹劾宣威将军舒楚修殿前失仪。

御史中丞告病的五日里,头几日还有各大家族和党徒的探望,之后由于舒家闭门谢客,门前汇聚的人群渐渐散了,就连小皇帝身边的小太监都被管家以“老爷病气会过人、恐损龙体”而给挡了回去。

言官由此议论纷纷,大太监黄忧勤的党徒们也以此做文章,参了舒家好几本。

此刻,坐在府内窗边、衣冠整肃的舒楚仪却半点不见病态,一双眼眸反而更见异芒,他手中握着一卷《三略》。此书他只翻开了一页,但却用朱墨在《上略》篇的“敌动伺之,敌近备之,敌强下之,敌佚去之*”句反复勾画了数遍。

灯烛摇曳,一身黑衣的老管家凑近,低低在他耳边禀道:“老爷,都准备好了。”

舒楚仪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点笑,慢慢将那本《三略》合上,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那便走吧,记得知会段家、龚家等,此一局,他们袖手便罢,待大事定,自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老管家一一应下,顺便吹灭了屋内的灯。

此灯一灭,整个御史中丞府上的灯烛都像是得了讯号,一盏盏次第熄灭。在黑暗中,老管家熟门熟路地带着舒楚仪从角门离开,踏上了外面一早等着的小车——

那车子的四面都蒙着黑布,拉车的马儿也被戴上了特制的眼罩。

舒楚仪登上车后,驾车的车夫就很快地带着他穿过景华街、来到了横在街巷尽头的石桥边,石桥下同样早早等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舟,车夫观察左右无人后,才将舒楚仪迎出来、送上了船。

就在小舟顺流南下出京城时,刘桥街的“大舒府”内,也终于爆发了冲天火光——

○○○

九德城的高塔,是一座三层高的拱顶圆塔。

圆圆的宝顶被四根白玉盘凤的立柱撑起,被四立柱分隔的开阔夜幕变成了包围在宝顶下的四扇幕布——有起伏的高黎山、有热闹繁华的九德城,也有浪花湍湍的河滩、夜鸮啼啼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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