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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二层的窗户中踹出。
路过的百姓不明真相、哄笑不止,李红雪和酒楼老板娘更一唱一和地拿话来堵韩乡晨。
韩乡晨坐在雪地上,身上冷、一颗心更是入赘冰窟,他憋红了脸,想要分辨,可他本就口笨舌拙,在军中也不如兄弟们能言善辩,他眼睁睁看着李红雪将事情颠倒成他招|嫖不付钱,还当众拿出了他镇北军的腰牌来。
云州百姓自然听过镇北军威名,纷纷鄙夷看他,认为他是军痞、是败类。
韩乡晨想抢,李红雪的身形却比他灵活,一面逗他,一面用只得他二人听见的声音道:“干爹身边,可还有千八百杀手,韩公子,我劝你省点儿力气,也为你的家人考虑考虑。”
最终,韩乡晨又羞又急,最终呕出一口鲜血,彻底昏了过去。
再往后,就是凌冽熟知的一切——
云州援兵未至,韩乡晨苟且偷生,镇北军全军覆没。
往日种种,皆做尘土。
凌冽终于看懂了韩乡晨身上那至深的矛盾,也终于在那一日的落日余晖中,远远看见了在街上替百姓义诊的韩家妹子和她丈夫,他丈夫是京中一位姓李的太医。
小夫妻两个忙忙碌碌,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而另一封从鲁郡寄来的信,乌宇恬风没来得及念,那是之后两人将小团子哄睡着后,相拥着窝在锦衾中看完的:羽书将鲁郡的兵力、屯粮和守城布置都同凌冽细细禀明,除此之外,他又提到了季鸿小时候在皇寺中的际遇。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在了解到羽书是北宁王府的影卫后,季鸿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他引为知己,也渐渐回忆起更多在皇寺中的事来——
历朝历代,皇家寺院内总是藏有最多秘密的地方。
羽书总问,季鸿倒是想起来,从前丽妃还为入宫前,总喜欢道皇寺参禅,一坐就是一整日。后来即便入宫为妃,也总是在大节上要找由头来皇寺中,若是明帝高兴,还会让她在寺庙里一待就是三个月。
紫家虽是京中高门,但祖上却是从苗疆迁徙过来的。
他们家中信道、信苗疆宗|教,也甚少有对佛教这般感兴趣的。
羽书将季鸿说的这些细则一一告知凌冽,并将一些关键的时间节点对上写在了密信内。
凌冽看完密信,只是挑挑眉没说什么,但拥着他的乌宇恬风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在他身后闷闷笑,整个人一耸一耸的,金色发丝弄得凌冽很痒很痒。
“……笑什么?”
“哥哥,你不是说你们中原有很可怕的浸猪笼么?”他下巴磕在凌冽肩膀上,语调带笑。
凌冽闭上眼睛,在心里叹了一息,他们家小蛮子还真敏锐。
羽书虽未明言,但字里行间都多少透露出一点儿看戏的戏谑,他府上这两位影卫头领,翰墨性子沉稳、不爱说话;羽书却开朗活络,爱与人玩笑,弄出些新奇玩意儿来。
见凌冽一时没说话,乌宇恬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他一眼,“哥哥,我不是要故意编排你的家人。”
丽妃紫氏虽是伤害凌冽母亲的恶首,但明帝却是凌冽的父皇。
若丽妃紫氏当真在皇寺中有什么不检点……
乌宇恬风巴巴看凌冽一眼,却看见凌冽一双弯下来的眼睛。
这件事凌冽并没有很在意,他一直觉得父皇深情而不专情,漂亮女人在他的后宫里多是盛宠一时,最后又被更漂亮的新人代替,而每一个,父皇都疼得如珠如宝,好似心肝儿一般。
这事儿还需向当年唯一的知情人确认,凌冽却更在意皇寺中那件写着祖文的袈裟。
若元徽六年还有什么秘密,多半跟那个神秘的“六皇子”有关。
两人在帐中相拥而卧,没过多久就裹紧了被子入眠,毕竟次日他们还要出征北上,朝着京畿的方向开拔——他们要同东北大营、鲁郡兵马合围,前后包夹,将戎狄新任大王伊稚查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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