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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当即呵斥道:“谢白真,你当这里是你家不成?由得你无法无天?”

谢白真规规矩矩,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道:“回王后的话,正因为这里不是鄙人乡野之地,是天子东巡幸驾之宫,也是古来最守礼的临淄,臣女乃敢为此。”

王后纳闷不已:“那你说说,你是为何?”

谢白真瞟了朱令月一眼,却不肯说,放言要见到皇太后才肯说。

临淄王后一意欲将此事弹压下来,哪里想闹到太后那里,给自己留下一个无能的印象,便搬出谢白真姐姐来压她,正劝说得谢白真台松口之际——

那朱令月听出王后话中偏袒,岂肯干休,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也闹大才好,跺脚道:“我怕么,我白白挨了欺负,今日不告到皇太后那里,我也不肯善罢甘休。”

谢白真当即冷笑道:“王后且莫劝了,等皇太后来再作计较,皇太后不来,我也长跪不起。”

把临淄王后气得浑身发抖,直言“皇太后岂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然而无论她如何威逼,二人都没有一个肯让步。

王后一怒之下,直欲将二人驱逐出宫,话到嘴边,又不敢太得罪谢白真背后的豫章王齐良弼。

眼看场面就要僵持下去,只得硬着头皮,去六英殿向郑太后问安回话。

……

正逢朱晏亭也在郑太后处,王后进时,二人气氛正恰,郑太后满面慈爱,抚着朱晏亭背脊低语“皇嗣”等事。

之后,又令王后不须避开她,直接陈事。

西垂殿的主人呼之欲出——短短数日之内,朱晏亭便已得到皇帝、皇太后的认可,从一千里迢迢投奔而来的丧母孤女,一跃而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真正准皇后。

临淄王后喜不自禁,虽也真心喜爱朱晏亭,更重要的是欢喜自己押中了宝,在雏凤将临风腾空之际送上最后一阵风。

她强忍喜意,又转目视太后,将此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郑太后一听,不怒反笑道:“我就知道会出事,没想到这么快。”

王后一头雾水:“那太后是见还是不见?”

郑太后想了想,将目光投向了朱晏亭,忽然说:“我身体正疲乏,懒怠动弹,你去瞧一瞧?也正好见见她们?”

朱晏亭吃了一惊,她虽已位定西垂殿,见过太后,然而齐凌之意秘而不宣,必谋后事。封后诏书未下,三书六礼只行了纳采,无半点名分,何以弹压?

弹压得好,必昭示身份,天子未准,提前上位,得罪齐凌。

推而不受,却等于置太后“身体疲乏”之语于无物,是为不孝,得罪太后。

竟是两难之局——郑太后的下马威果然还是来了。

她踟蹰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临淄王后身侧,施了一礼,道:“虽愿为太后解忧,然臣女年幼无能,恐怕不能弹压。请借太后金印,借您的威势,臣女方敢去。”

郑太后听她第一句推拒,先是皱眉,后又被她第二句话捧得喜笑颜开,佯作怒颜,笑责她:“你这是巧言令色,狐假虎威。”一面使人去传金印。

朱晏亭郑重其事接了金印,恭恭敬敬双手托在掌中,随王后走出了六英殿。

鸾刀所携的密旨因皇太后说要睹物思人,留在了六英殿,纳采的雁璧等物仍旧携着,随行而出。

甫一出殿,朱晏亭便对王后道:“劳舅母稍待,片刻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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