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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脱出于这奇异的感觉之中。
自昆明台次日、皇帝晋封李弈为执金吾的消息传来后,这样的心绪就时常浮现,怪异难明。
未待她厘清究竟,齐凌又以拔擢李弈圣旨中那句“受彩雉所惊”为故,堂而皇之住进椒房殿让皇后照料他“养病”。
她不得不殚精竭虑侍奉应对,更无暇去深斟细酌。
如此大方放谢白真进去,也是对他模棱两可态度的一个试探。
此刻她亦只是在处理谢白真的当头寻出一角闲暇来,盯着步摇倒映在书卷上的影,一字未读,怔怔不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面通传说是谢夫人已觐见出来了,鸾刀疾步趋来,在她耳边小声道:“陛下震怒。”
手一僵,关节微白,捏在书册边。
过了片刻,曹舒快速走了出来,眼看要去宣旨。
朱晏亭向鸾刀使了个眼色,鸾刀去而复返,道:“两道圣旨,一道是谢夫人接,禁足两个月,罚俸一年。”
朱晏亭握紧书卷:“还有一道呢?”
“给殿下您的……曹阿公从兰林殿回来以后即宣。”鸾刀欲言又止,迟疑道:“看……曹阿公的样子、像是发落,殿下且先存个念。”
朱晏亭下意识抬起头望向她寝殿的方向。
鲛绡重重,金屏生冷。
她搁下书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又止住了。
为何不先就近就尊先宣她的旨意,却要先绕道去兰林殿,不消说,必是皇帝的意思。
待要直接进寝殿去问,这些日子齐凌的君心难测、喜怒无常实在也令她生出了畏惧回避之心。
朱晏亭站在原地沉默片刻,面上渐露一自嘲笑意,轻吸口气,转身取来玉钩,掀开博山炉的一角,平整烟灰。
灰上横七竖八。
寝殿门口,金屏上凤鸟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从曹舒去兰林殿宣旨,到他急匆匆的赶回椒房殿,足足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这个时节夜间逐渐凉透,而他依旧满头大汗,背心洇出一滩深色,他未来得及歇口气,只把巾帕在手上擦了又擦,手上汗干透了,方执着节屈身进来找朱晏亭宣旨。
朱晏亭已敛尽表情,面沉如水,依制行礼。
曹舒道:“传陛下口谕,皇后驭下无能,放任六宫,至婕妤谢氏嚣张跋扈,言行无状,罪同渎职,罚俸半年。”
……
朱晏亭怔住了。
令她焦心如沸等了半晌,就……这?
她一时觉得脑海极乱,所思所想混沌滞涩,又有些想笑。
“陛下还有句训话,令奴婢通传……有些不…不…殿下、要听么?”
曹舒抬起头,面上挤满为难的褶,小心翼翼的问。
朱晏亭此时只觉得再听到什么都不奇怪了,艰难启口,干巴巴答:“你说。”
曹舒清了清嗓子,姿态还是前倨后恭,低垂着头,一字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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