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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是哪一年?”
朱恪额角起了密密的汗。
他没有答话,张绍道:“圣旨上说的,是永安三年。”他顿了一顿,道:“平阳公,你是在兰氏还是明贞太主奴仆的时候,和她生下的朱令月?”
张绍说话间,斜眼轻扫过派来的年轻御史,目中不无轻蔑之意。男子婚后有外室是无罪的,但是私通奴仆是有违人伦的重罪。
御史台的弹劾看似天花乱坠,实则根本没写到点子上,当通读一遍九章律。
兰氏消除奴籍的时间和朱令月的生辰就是他罪证关键之处。
《九章律》户律第三十二条,私通奴仆,当坐城旦之刑,罚金十万钱。
若是戴罪之身,篡改朱令月籍册,接受天子加封就是大不敬。
朱恪久久没有说话。
张绍提高声音,又问:“平阳公?”
朱恪浑身颤了一下,嘴唇微张,正要说话。
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句女声:“禀明公,我有话说。”
看来转出来的娉婷一影,朱恪傻眼了。
他猜测了许多种屏风之后的可能性,唯独没有想到,来者居然是鸾刀。
她一身素服,腰挂椒房殿的宫牌,立在堂中,回答张绍的话。
“我从昭瑞二十三年太主出门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她了。”
张绍翻阅她的文书。
“从前是长亭殿的宫人?”
“是,我是太主的陪嫁。”
张绍颔首,问:“你想说什么?”
鸾刀道:“永安六年,太主之所以把兰氏赶出丹鸾台,并不是因为朱公的事。而是她行为有些不检点,和丹鸾台上的守卫不清不楚。”她侧过头,看向朱恪——
“朱公,你要好好回忆一下,她永安三年生的朱令月,是不是你的亲生女。”
朱恪浑浑噩噩的脑中如被一道明电剖穿,仿佛即将溺水之人窥见波澜汹涌的水面照来一缕天光,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蓦的坐挺了背。
鸾刀像是故意一样,重复了一遍:“你要好好想想。”
这话反反复复,如魔音蛊惑,回荡在耳。
张绍微微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鸾刀一眼,又与旁侧的廷尉中丞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要当场抚掌了。
他想了想,便做个顺水人情,当着鸾刀道:“平阳公,刑不上侯爵,我不想对你用刑。你的罪,大不敬是跑不掉的。大不敬可轻可重,重者、枭首。”
汗水渐渐湿透衣衫,汗渍爬上了他的背。
朱恪面如土色,唇也是惨白的,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汇聚在胖硕的下巴侧。
满堂寂静等着他。
约莫一刻钟后,他嘴唇动了动,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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