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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御史大夫直属的千石重臣,名盛身贵,加之已是花甲之年,唯恐有个万一不好收场,曹舒只得硬着头皮去面圣。
……
距皇后孤身闯入禁中已经过去十二个时辰,这一日一夜的光景,御前的形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羽林中郎将竟为她大开方便之门此事,面对异议,刘凤之说:“一个妇道人家,留在禁中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皇后有刺君之嫌,不是还在暗查吗?万一她对上不利……”
“一宫人可制之。”刘凤之冷笑道:“让她携金印回未央宫,调集卫士,那才叫纵虎归山。如今人在瓮中,岂不更好?”
“你…你如此自作主张,就不怕陛下治你得罪?”
“她自己矫诏来的,治罪也是先治她。”
曹舒气的跺脚不迭:“哎你……哎!你是没见识过这位殿下。”
刘凤之虽然在禁军里干了十三个年头了,但确实是“新来的”,他从前是北军“八校尉”之一,任胡骑校尉,宿卫京师。直到今年羽林军大乱,才擢升至中郎将,此时,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知羽林军之乱就是拜这位“妇道人家”所赐,对着如临大敌的曹舒哂笑:“阿公不会真以为半个人也没带来的女子,臂不足三尺,声不及五尺,能掀起什么风浪吧?”
曹舒冷笑。
果不其然,才过了十二个时辰,形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御前第一人”的中书令曹舒,竟已不能再来去自如了。
曹舒走过一面通天彻地绘着九重天地诸鬼神的壁,天色暗了,帷幔挂得低,壁上油彩混的金粉在一树十二盏东桑神木灯下泛出细细密密金泽,软绡堆得像重重迷雾一样,后面就是皇后临时辟出的起居之所,堪堪挡了皇帝燕居之所,太医令奉药汤、太官令奉膳食、御府令奉上燕居常服,都要过她的目。
——照看天子起居药膳服饰,也本来就是皇后的职责,没人有资格说半个不字。
也幸而她没有管别处。
但光是这一点,已令不能信任她的曹舒惴惴不已,暗自叮嘱少府诸令所有汤羹药膳衣裳都需慎之又慎,造册录籍过印森严,过皇后眼之时必须有一令一丞、两个黄门冗从仆射、两女官在场,不得有任何假手他人的机会。
先防人如防贼,曹舒此时造访,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对宫人说:“劳代通传,奴婢牛马走中书谒者令曹舒叩见皇后殿下。”
这毕竟是明光殿,人是御前人,都是曹舒熟人。
他很快得以进入。
朱晏亭身上简素,挽堕马髻,未施脂粉,发髻畔只装饰一朵时下正开的幽紫色舜华,一点尖锐之物都无,纯素至极,赤子之态。
曹舒见了,放心之余,免不得倒吸口气——实在难以将眼前人与有刺君谋权之嫌的“妖后”关系一处。
朱晏亭听他说完:“阿公是想孤去替你打发那个倔老头?”
曹舒躬身,又嫌不足,干脆长跪在地“请殿下代为通传。”
朱晏亭笑吟吟低目瞧他:“阿公这是把御史中丞的本事学过来了,孤若不愿放你进去,你就长跪不起?”
曹舒只露出一个银发斑驳的颅顶:“求殿下。”
朱晏亭笑了,意味不明的叹:“曹阿公,你对陛下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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