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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奴婢这就去办。”

曹舒走到中截,听朱晏亭又道:“有劳阿公,去未央宫椒房殿,请女官鸾刀携孤谒庙服来见。先前的礼服坏了,要见公卿于礼不合。”

“诺。”曹舒顿了一顿,多问了一句:“殿下,只宣鸾刀?”

朱晏亭点点头,重复了一遍:“只宣鸾刀。”

……

曹舒离开后,像是被他伛偻幽影拖走了目中神采,只是瞬息之间,朱晏亭已换了一副神色,双眸幽如深壑,脸色如一块随时会碎裂的白瓷。

不知在灯影中立了多久,直到太医令进来换药请脉。

她才慢慢转过身,将最后一道纱帘也挂起。

床上,齐凌从未醒来过。

他闭着眼睛,睫毛密密覆着,薄薄双唇上一丝血色也无。

她拿起他的手,像冰一样,暖湿的泪水滴上去才有了些许温度。

摸他枕畔的头发,浓乌硬密,一丝哀惨蓦的跃至眼角,斥问太医:“陛下正值壮年,身强力壮,这皮肉伤,怎会还昏迷不醒?”

太医令轻声道:“殿下,鹿角、铁蒺藜都是兵家器,极伤阴鸷,绞筋滚肉,铠甲都穿的破,况人血肉之躯?”

“胡说,陛下自小精习骑射,怎会被鹿角所伤?”

“殿下有所不知,当日……陛下与壮士角抵,又骑快马,正是疲惫失力之时。”

刺杀时辰卡得这么准,朱晏亭咬的一阵牙酸。

太医令道:“陛下看着皮上不碍事,实则伤都在皮下。”

她触碰的手指蓦的停下,指尖疾颤,沉默良久,声音微哽:“你等高官厚禄养在宫中,此时就说这话与孤听?”

“臣等已竭尽所能……”老太医垂首,满头皓皓白发,低言:“若有不效,愿奉项上头颅。”

话已至此,她便什么也不再说了。

太医令换过药,退到偏殿,屋里彻彻底底安静了下来。

暗室不辨昏晓。

天青之帐,愈像神龛。

唯有拉开了纱幕,看见他胸膛起伏、听到微弱呼吸,这处才有一丝生气。

朱晏亭拉着他袖子唤:“阿弟,三郎。”

而他羁于深梦,不肯醒转。

大抵这两日情绪大动,她眼眶涩烫,却没什么泪水。指尖探到他眉宇额际,小心翼翼触上去。面上抽动,唇角都在颤,扯开了一个笑。

“你若再不醒过来,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等你醒过来,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也许……我来找你,都是为了利用你。也许我从来都和他们……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侧头望向青帐上绣得栩栩如生、直欲腾出帐面的章纹华藻神兽。

楞楞的出了会儿神,抬起手指触碰。

“你不该怎么久都醒不过来,你是有上天庇佑的天子。野草蔓蔓,七月流火。君如山阿,妾如蒲草。麒麟生属土,广沐圣德,当稳敦如岳,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我……”她的手向帐上轻轻划过。

向口中所言的日月山川图里,添一笔荧荧流星。

“我是火。”

“生不逢时,要伐尽山林,烧毁柴薪才能点着。”

“绸缪……绸缪束薪,一薪可明视,二薪可取暖,三薪可……”

“三薪可杀人。”

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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