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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眼见劝不得他,只得说:“车骑都尉师广是我女婿步兵校尉师不疑的堂兄,有万一去找他。”

郑沅笑道:“都要找车骑校尉了,整个长安也就乱了,那得多大的万一。你当只有你想到,你放一万个心,无伤已被我调去朱雀门任司马。无忧也在军中任职,我是丞相,掌管手中能调的禁军起码也有三千,还怕阉党?”

遂径行直去。

丞相府位于未央宫东侧,北行不远就是未央宫的东阙,再向里,便是东司马门。这扇门郑沅走了很多次,因为过了东司马门再往东走,不远处就是广明、宣明两殿,紧挨着宣室殿和未央前殿。这是郑沅面圣最近的一条路,而且他从这条路进宫,每次都会遥遥望见未央宫东北角的武库。

武库是整个长安城安保的重中之重,因为这里存着数以万计的兵械,整个长安城除了拱卫宫门的卫士和巡查的缇骑,只有这里有兵器。

武库修在丞相府和未央宫中间,让开启武库绝对无法绕过丞相的眼睛,也是自开国以来君相两权相制相持的考虑。

今日,郑沅在东司马门逗留得比往日长了些。

前来接引的黄门署郎告诉他,皇帝还在桂宫,没有返回宣室殿。故需要在未央宫的外围宫墙外,穿过卫士居住的“区庐”区,先向北走,再向西走,从柏梁台去往未央宫西北侧的桂宫,即便是用辇,也需要一个时辰。

这已经是最近的路,如果要出未央宫绕行,则需要两个时辰,会误了面圣的时辰。

郑沅只得穿过未央宫。

车驾起行,东司马门高耸入云霄的门扉缓缓合拢,卫士分开的一隙又填回雪亮的甲光。

碧空如洗,时节已入秋,辰光来得晚,郑沅歪在辇里打盹。

忽被一阵寒意惊醒,掀幕一看,高高宫墙在两侧,他问:“到何处了?”

黄门署郎道:“前面就是卫士所居的区庐,墙里约莫是椒房殿的位置。”

只见前方有浮桥,不远处周垣之下并列一拍小庐,望着逼仄窄小,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壮年男子居住的小屋。

区庐鳞次栉比,沿着墙绵延成阵,笼罩在针落可闻的寂静里。

眼见车辇要过桥,郑沅心里一动,感觉到不对——宫门宿卫是三个时辰一换,有人值守,便一定有人休息。

而此刻大片区庐安安静静的,透出一股森冷的诡异,郑沅忙大叫道:“止步!”

话音刚落,只见浮桥之下骤出一列甲士,如白光骤掣,刀戟乍现。

有人大叫:“擒叛贼!”

便有无数人相应:“擒叛贼!”声音如潮水一样相应,嗡嗡的涌到墙垣底下,当先的人冲到车辇下,眨眼就斩杀了两人,血染红浮桥。扛刀卫士向着郑沅冲来。

郑沅被吓傻了,双腿僵着如灌了铁,接引的黄门署郎面如死色,嘶叫道:“住手!住手!我等护送丞相去桂宫!是丞相!”

“我等接旨,丞相郑沅有不臣之心,意图谋反,诛无赦。”

郑沅三魂去了七魄,这才意识到落进了圈套。

他压根站站,浑身抖如筛糠,颤抖着唤出领头宿将的名字。

“许坦!你矫诏!你敢刺杀国之相邦,是灭族之罪!”

许坦给他看手中的符令,细黄绢的圣旨,一扬,像旗帜一样飘在风里。

“诏书在此,还不就死!”

郑沅满脸虚汗,颤颤巍巍孤身朝他走过去,边走边道:“陛下多日不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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