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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襄尸首旁。
那几个人竟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对她神鬼莫辨的出手惧怖如此。
朱晏亭尚散发赤着足,足底不免沾上血污,裙裾移过后,步步在殿里留下带血的足印。
自顾自俯身在尸首袖子里,扯出一截带血的绶带,扯掼出那个明晃晃的金印。
……
火烧红朱雀门上的半边天,像一场旖旎颓靡久久不散的霞,将椒房也映作绛红色。
皇后居住的宫掖椒香浮动,寻常就较旁的宫室温柔些,此时陷落火光血色里,更是烟斜雾横柔金鼎,幕幕珠帘,似随时都拥含着绮丽的秘密。
鸟雀未敢窥檐,宫门寥落深闭。
宫禁,尤其是后宫,是阴谋最佳的温床。
任是一朝重权在握、统率天下兵马、头戴千重冠、身垂朱紫绶,他死在皇后的寝殿里,也只能悄无声息被香雾淹埋,不辨形迹,不为人知。
朱晏亭并不急着处理尸体,没有第一时间将此事声张,控制椒房殿后,囚禁鸾刀,紧闭宫门,封锁消息,只宣椒房殿官宦之首大长秋来见。
太子被她喂了一点昧下来的安神药,藏在装衣的笥里,黑甜浅寐一晌,面颊犹自红彤彤。她先伸手轻探其鼻息,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将其抱出来,挨上他温热的颊,眼目微微潮润。
望着窗外的火光,无暇逗留,依依不舍转过身,欲将此子付宫人,递到一半,手又收了回去。
“传……”犹豫了良久,才再度开口。
“密传侍中朱恂夫人张氏、太仆谢谊之妾乳母张氏、掖挺令景轩,同至。”
“诺。”
大长秋名为椒房殿宦官之首,但在齐元襄掌权后一直虚置,接到诏命匆匆赶到,只见内外一切如常,迈进殿里,才被殿里血腥的一幕惊到。
幸而老内监侵淫宫闱久了,熟稔将惊骇瞬息收敛入眉目间,未将喉口那声惊呼真的唤出来。
只不免心惊动魄,面色蜡黄,小心翼翼窥探上座的狠角色。
朱晏亭端坐殿中,召他向前,道:“临淄国世子齐元襄佩刀进殿,意图戕害太子,篡取重器,已被孤处死。你等受他操控蒙蔽,受其驱使,不知者不怪,传笔墨,替我拟旨。”
大长秋听见此命,心头起落多次,唯唯而已。
齐元襄此前权势盛极一时,但毕竟到未央宫才未足半月,根基浅薄。
他本人一死,威慑力也如浮云飘散,远不如在尊位上多年、并且诞育了太子的皇后。
皇后取得金印后,拿回宫里的控制权易如反掌。
大长秋迅速命人拟好懿旨,尽书齐元襄之罪行,包括“密谋篡逆、窃夺重器、卑侮王室、伤化虐民……”数列十状,夺其职爵,贬为庶民,赐死。罪止一身,余者皆免。
加以皇后金印,以此收回未央宫各区庐调兵权,又书两令,任命卫将军李弈兼任领军将军,侍中朱恂为护军将军,掌未央宫卫士禁军,加皇后金印,拿回禁军权。
……
在未央宫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燃烧的朱雀门和攻城的羽林军处时,一道一道旨意有条不紊从椒房殿发出,烈烈火光下,内监、黄门郎得旨疾行,个个面色肃穆,嘴唇紧闭。
传旨似羽箭,以椒房殿为涡心,数旨并发,一刻也不停歇地展开一场不同于真刀真枪的无声绞杀。
先是雷霆乍出击杀此时实际掌权者齐元襄,再拿回太子未登基前整个未央宫威重最高的金印,再是夺取禁军权,然后才颁布齐元襄的罪状占据话语权,再以“罪止一身”,安定其附庸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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