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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她也安慰着自己,父亲肯定会回来的。现在的生活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她回去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静静坐在角落里,看着窗户外面的颜色一点点沉寂下去,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归于黑暗。
黑暗似乎能够将心中的负面情绪放大,她一遍遍回想最近发生的事,从父亲失踪到亲人们的翻脸,从自己的退婚到母亲的病情,一桩一件都压在心头,沉重地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那瞬间她心底甚至生出一个念头,就这样一了百了,就这样结束吧。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心绪就控制不住,近似魔怔了一般,猛得窗边想起了三场一短的敲击声。
那声音在黑暗中极为突兀,瞬间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她慢慢吞吞站了起来,将窗户打开,梁知舟就在外面站着。
“是有什么事情吗?”她声音沙哑。
“来找你去喝酒,去吗?”男人笑着问,声音中带着一点蛊惑。
她有点意外地看向男人,他身形清俊挺拔,月夜清辉之下,像是一从修竹,气质温润,没有一点的杀伤力。
或许她就是被这个样子的梁知舟蛊惑到,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坚定回答:“去。”
梁知舟也没有多问什么,牵着她的手让她跳下窗台,带着她直接从屋檐飞跃,在没有惊动任何的情况下直接出了乐平侯府。
她以为梁知舟会带她去酒坊又或者是酒楼的地方,再不济也应该是坐在画舫里泛舟湖上,但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后带她去的是如意坊。
“你不会是想要省钱,所以让我来这里吧。”虞念清跟在他的身后,沿着狭窄的楼梯一直往上,走到了四楼和屋顶连接的地方。
梁知舟已经踏上铺满层层叠叠瓦片的屋顶,朝着她伸出手,“我带着你去前面看看。”
如意坊足足有四层半的高度,瓦片倾斜向下,似乎一失足就有滑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她是有些畏惧的,不喜欢这种时时刻刻踏在危险边缘的感觉。
梁知舟倒是没有继续催着,而是说:“放心,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你就不想看看站在高处是什么样的风景吗?”
她倒是有几分意动,最后试探着将手伸出去。踩在瓦片上时,她还有几分不真切的感觉,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上来了。
在屋檐之上,她是完全没有任何依靠,唯一能够依赖的只有男人牵着她的手。在这种情境之下,她的身体紧紧绷着,那怕远处长风送来吹动衣角,都有几分摇摇欲坠之感,忍不住将男人的手抓得更紧些。
但是很快,他们就走到另一面,眼前的景色瞬间变了。
正对着他们的是东市。
与其他地方的寂静相比,东市十分繁华热闹。每一家店铺门前都挂着照明的灯笼,小二在门前热情地叫卖着。往来人群如织,有些会停下来进入店内,有些则是继续往前走,看看前面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
而街道的中间间或有可以供人休息的桌椅,若是从小摊小贩那里买了食物又没有个停脚的地方,便可以在这里歇上一会,和身边的朋友说说话。要是运气好挑了一个好位置,对面的勾栏里还有人在唱戏,就能够免费听上一出。
每个人似乎都忘记了任何烦忧,在夜市中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休息片刻而后继续生活。
虞念清静静看着,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转过头问身边的男人,“你不是说请我来喝酒吗?我怎么没有瞧见。”
梁知舟看了她一眼,也没有问什么,伸手将旁边的瓦片揭了几块,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质屉子。屉子里放了几壶酒,有些外面贴了红纸瞧得出来是从酒楼里买来的,有两瓶是用了深黑色的酒壶装着,有点像是自家酿造的。
他伸手将其中一个深黑色的酒壶提起,递给她,“你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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