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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碗递过来,竟又开始哭:“你的伤……”
其实现在有更多想要问的话,比如说,为什么有这种身手,为什么要帮他们,但刁玉将这些疑问咽了下去,一辈子烂在肚子里面。
穆君桐摇头,张口,干裂的唇撕扯,难以发声。
刁玉赶紧喂她喝下热水。
光影变化,又有人推门进来,刁玉以为是大夫,连忙扭头,正欲开口描述伤势,却见来人不是大夫,而是一个少年。
他裹着一身水汽,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逆着光,浑身缠着暗影,本该是天真意气的少年人,却透着凌厉的孤高,眉眼间的阴沉像开刃刀锋透出的血气。
刁玉的话堵在了喉间,下意识退后半步。
这个动作露出了她身后半垂着眼的穆君桐。
昏暗的光线,她的神态看得不分明,整个人像是受过刑一般,神魂不定,勉强被钉在麻木的躯壳里。
秦玦迈步走进来,站在她面前。
“你……”刁玉鼓起勇气开口。
少年却没看她,始终盯着穆君桐。
穆君桐抬头,面色苍白,眼神聚焦,落在他面上,扯了扯嘴角。
“你不曾与我讲得分明,是不是知晓,总会有这一日。”他提醒过她,但却没有很严肃地为她讲解,无非就是作为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哪儿能听得进去,非得跌撞地走一遭,才能明白。
一击即中,彻底摧毁,才是他的风格。
气氛凝滞,刁玉听不明白,只觉得她的语气听得人心酸。
秦玦避而不答,终于开口:“岳言山严亲是县尉,游家那边可以摆平。”
穆君桐还未说话,刁玉已惊喜地看向他,虽不知他的身份,但大抵是与穆君桐相熟,于是赶忙道谢,拎着裙摆跑出去找刁器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有了谈话的空间。
但穆君桐却觉得无话可说。游家若是打杀恶奴还不够泄愤,怎么也得追究她,又是好一番周旋。自以为身手了得,一身武器,但若是遵着此时的规则做事,真是步步艰难。
所以她开口:“多谢。”
秦玦沉默地看着她,就在穆君桐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却突然问:“为什么要让他给你一刀?”穆君桐是绝对不会被这些人伤到的,所以,必定是她甘愿受这伤。
穆君桐笑了:“你说的呀,一个女人,必定是被轻视的。我若受了重伤,谁还会怀疑我。再说了,我伤得重些,刁家姐弟也容易逃脱嫌疑,被伤及的说法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又是片刻的沉默,秦玦平静地说:“原来你都记住了。”
他说完,刁玉从屋外进来,发愁地问:“大夫怎么还不来?”
秦玦侧头,这下终于看了她一眼:“去买些烈酒来。”
刁玉连忙应是,再次提着裙摆跑了。
秦玦在穆君桐面前单膝跪下,瞧着她的左肩:“你的药呢?”
她的药止血止疼,怎么不用,难道是用完了?
秦玦胸口沉闷闷的——大抵是不愉吧,毕竟他还惦记着药片,所以才会有这般感受,否则,怎会不愉呢?
穆君桐歪了歪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笑非笑,叹道:“为了吃透教训。”
秦玦浑身一僵,有种古怪的感觉一瞬溢满了他的心口,酸、涩,短暂地夺走了胸腔的空气——这是一种名叫悔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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