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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对李稚没啥看法,只是抱着看后辈笑话的念头彼此默契地对笑了下,年轻人日子太顺了,总要经点风浪栽些跟头,才懂得什么叫谦卑恭顺。
李稚是被骂回来的,他被人堵在谢家侧门外骂了整整四个多时辰,从早到晚他被骂得狗血淋头,双脚都感觉踩不到实地。暂居在谢府修《金陵实录》的国子学学士大多心高气傲,一般不会同这种小人物计较,然而在看到李稚送来的书时,他们终于出离愤怒了。
书全是错的,要么是破损了,要么就是干脆找不到了,没有哪本是没问题的。众人不由得想问,这些年你们府库究竟是怎么保存古籍的?按着名单去找,找了一个多月,就送来这堆东西?第几次了?学士们一本本翻过去,从一开始的脸色阴沉到最后直接把书摔在李稚的脸上。
李稚伸手抱住书,他被骂得有点神志游离,主要这事一直也不归他管,他这忽然一下子被骂有点反应不及,他拿着对方给他的单子,重新核查一遍书籍,确实如他们所说。他也没辩驳,只合上了名单抬手说:“诸位大人息怒,明日一早我再将书送过来。”
学士们听都不听,转身就走。
等李稚匆忙回到府库已经是傍晚了,书吏们大多已经回家,李稚从抽屉中取出钥匙直奔三楼的库房,他从袖中抽出那份书单,啪一声压在烛台下。
他看着眼前一排排看不见尽头的书架,沉住气闭上眼睛,按照记忆迅速搜索着书的位置,脑海中凭空迅速搭建起浩瀚的书海,书名一一划过眼前,找到对应的就刷得一亮,书海越来越亮,李稚在库房中迅速跑起来。
次日,早起没精打采的书吏们来到府库,李稚正在堂前埋头装书,他显然是一夜没睡,嘴里还咬着支笔,把最后一本书放进书箱,他拿下笔迅速在名单上划了一道,一抬头便看见迎面走进来的书吏,他抬手简单行了个礼,话都来不及说,随即就大步跑到外面去找马车了。
书吏瞠目结舌地看着这满地的书箱,他走过去打开一只,挑出一本翻了翻,有点傻眼,库房中古籍堆积如山且管理混乱,之前他们一大群人找了小半个月才勉强凑到这个数,这人是怎么办到的?
李稚很快带着书再次来到谢家,同门房说明来意后,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两个学士出来取书,看见李稚时脸上明显还有不快。
李稚抬手道:“回大人,除却明确已失佚的,其余书都已找齐,其中部分古籍因年代过于久远难以保存,纸张出现破碎腐坏,我临时补缺不及,诸位大人放心,我会尽快对照其他书籍内容补上。”
“可担不起这句大人,央你们找齐就谢天谢地了!”那学士不冷不热地回了他一句,随手拿起名单核对起来,看了十几本后,脸色慢慢缓和起来,又扫了眼李稚,扭过头对跟上来的小吏道:“先搬进去吧。”
那学士问李稚:“你是府库新来的书吏?”
“是。”
那学士也没继续说话,转身往回走了。李稚这才直起身,他看向不远处谢氏府邸的正门,轻轻吐了口气,将折好的书单塞进自己的腰封中。
幸亏他从小记性好,记东西过目不忘,早在他刚来国子学府库当差时,他就已习惯性将四座库房的格局、书藏全都记过一遍,否则这还真不知道得折腾多久,看来为谢府当差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刚把书找齐,没过两日,国子学又派人送来新的书单,几个书吏拿到那苦差事正皱眉商量,角落里抄着东西的李稚刷的一下竖起耳朵,众人正犯难推诿,李稚不声不响地走到他们身后,几个人一回头就看见他精亮着眼睛亟待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样子。
众书吏:“……”
李稚全盘承包了为国子学送书的苦差事,众人也乐得把这个雷丢给他,而他只要能往谢家跑,你让他做什么都行,好像那谢家有什么宝物,能让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众人都觉得……你开心就好。
李稚活干的相当不错,书找的又快又对,腐蠹损坏的书他会想办法找到其他版本补上,渐渐的,暂居谢府的那些学士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改观,不再冷言冷语,不时见他送书送的满头大汗还会给他拿些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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