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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北州在梁朝文人心目中地位超然,清河贺氏殉了汉室被认为千古伤心,三百年后,这个家族中走出来贺陵,他在汉陵长风中写出《十二门人赋》,笔落惊风雨,喑哑泣鬼神。

文采、意境均为天下第一,这才是真正的江河万古流,贺陵如今在梁朝文坛的地位无人可及。

杨琼道:“据我所知,他三辞太傅之位,已经隐居深山四十多年了,今年他都有七十多岁了吧,竟然又回到盛京复起国子学祭酒。”他的视线又落回到李稚身上,“他这辈子很少收学生,九万里风鹏正举,将来可千万别忘了咱们俩这对门的情谊啊。”

一旁的牛也非常应景地哞了一声,走上来贴紧李稚的胳膊,李稚惊疑地扭头看向它。

杨琼笑起来,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李稚的肩,“这可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李稚,你会有好前程的。”

要想越过士族门楣的天堑,从古沿袭至今的师生制是唯一的路子,但这也只是从名义上来说,毕竟当今世道,没人会收出身不好的学生败坏自己的名声,唯有贺陵这种真正的大贤才能有这种不拘一格的魄力,也只有他这样荣贵的出身与地位,才能免去所有非议。

这简直是上天降下的好运啊。

杨琼忽然道:“话说你能替我向他求个字吗?”

“啊?”

“我仰慕他很多年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活人,做梦都想求一幅他的墨宝,裱起来做传家宝,随便赏一个字就行。”

“……”

次日,惴惴不安的李稚提前一个多时辰来到国子学,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国子学应该已经提前收到消息,听他报上名字,门内门外,几十道目光忽然一齐射向他。

李稚走进去。

贺陵已经在等着了,他依旧穿着那身裁剪利落的靛蓝色长袍,孤立在堂中手里翻着本旧书,辰时的阳光照得半个屋子亮堂无比,见有人进来,他回身坐下。

李稚低下身行礼,“见过贺大人。”

迟迟没有听见声音,李稚抬起头看了一眼。

老人披坐在堂前,“你称呼我什么?”

李稚看着他很久,“老师。”

贺陵的眼睛因为眼疾而呈现出淡淡的灰色,但并不浑浊,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李稚——这个他新收的学生。

学生不能同老师对视,这在法理上被视为无礼,李稚本想要低下头去,但就在那一瞬间,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没有低下头去,而是与贺陵对视,让对方能够完全看清他,以及他眼中的所映出的一切。

贺陵搁下手里的书。

“去隔壁吧,以后每天辰时都要准时过来。”

“是。”

李稚临退下前,他还是没有忍住,问了贺陵一个问题,“老师,您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贺陵想起那人的嘱托,道:“你认识京州府尹林良隐?”

李稚一听这名字,立刻想起那位曾经力荐他去盛京做官的老府尹,“是林大人写信向您推荐了我?”

贺陵瞧着他,没说是,但也没否认。

李稚明白了,拱手道:“学生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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